泉州港的楼船龙骨刚铺好,南海的晨雾还浮在水面上。
刘妧站在测绘船头,手里攥着卷发黄的《南海经》,纸页边角被海水浸得发毛。
旁边老船匠徐福蹲在船舷边,用刻着水纹的木尺量着潮水:"公主您看,这辰时的潮水比昨日涨了三寸。合浦郡的珠母贝该开口了,正是采珠的好时候。"他的木尺上还留着去年测绘时的水渍。
"公主,南越的吕嘉带了疍家水手堵在海湾口,"霍去病的甲叶擦着桅杆上的藤壶,发出沙沙声响,"他说我们用北地人的法子测海,坏了南海龙王的规矩。"
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喊船声。一个穿贝饰短衣的汉子挥着鱼叉站在船头:"海图是海神画的,容不得你们拿铜片子量!"汉子腰间的铜铃随着船浪哗啦响,铃面上铸着扭曲的蟾蜍纹。
吕嘉站在自家船头,贝饰短衣在晨雾里闪着光。他身后的疍家水手们赤着脚,脚踝上都缠着避水符——那些符咒用的朱砂,颜色深得发暗。"我祖上给南越王探过海道!"吕嘉拍着船帮,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刘妧的裙角,"你们拿些破锤子敲海,是要惊醒鲛人!"
大月氏航海家竺法兰抱着卷羊皮图过来,图上画着弯弯曲曲的红线:"按老渔民说的暗礁位置,这里得重点测。"他展开的图上,合浦郡海域画着密密麻麻的贝壳标记,"前几日捞上来的珊瑚枝,还卡着半块桐木人。"
徐福凑过去看,烟袋锅子差点烫着图纸:"这跟我爹传的'珠母暗礁图'像,就是多标了些水深。"他的指甲划过图上的某个红点,"这里的礁盘,我年轻时差点让船搁了浅。"
波斯航海家辛伯达拄着铜头拐杖走上甲板,头巾上还沾着昨夜观测星象的露水:"在波斯湾,我们看星象躲暗礁。"他掏出个青铜星盘,盘心的磁石针正指着北斗方向,"当指针偏过三颗星的距离,就得找珊瑚礁对位置。"
竺法兰接过星盘,指尖蹭过盘底的楔形文字:"这跟我们用的司南一个道理,就是多刻了些星图。"辛伯达哈哈大笑,露出被槟榔染红的牙齿:"天下行船的法子,都是从老天爷那儿学的!"
"吕嘉,"刘妧指了指水手们脚踝的符咒,"你那些避水符,怕不是山越的蛊咒吧?"霍去病突然抓住个年轻水手的脚踝,符纸上果然渗着紫色粉末——正是胡麻花毒粉。
吕嘉脸色煞白,抄起鱼叉就往船舷扎:"胡说!这是海神赐的护符!"鱼叉尖擦着船板划过,留下道白印。
申时涨潮,测绘船的测深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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