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祛寒活血的药膏,又给我包了厚厚一层干净的纱布,最后叹口气:“这寒气霸道,怕是要疼上些日子,千万注意保暖,别再受风。”
处理完伤口,裹上王婶找来的厚实旧棉袄,后背的刺痛被药膏的温热压下去不少。我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捧着一碗王婶硬塞过来的、滚烫的姜糖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辛辣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路烫到胃里,四肢百骸里那股子被阴寒浸透的僵冷才一点点被逼退,手脚终于有了点活泛气儿。
江屿就坐在我对面的一条长凳上。他也灌了一大碗姜糖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脱掉了外面那件又脏又破的棉袄,只穿着里面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胸口的轮廓在毛衣下显得结实而清晰。他微微垂着头,像是在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紧抿着,侧脸的线条绷得有些紧。
小石头靠在我腿边,捧着一块王婶给的烤红薯,小口小口地啃着,大眼睛还带着点惊魂未定的茫然,时不时偷偷瞄一眼紧闭的东屋门。
堂屋里挤满了人,大多是闻讯赶来看热闹和帮忙的乡亲。嗡嗡的议论声充斥着小小的空间。
“大山那腿…怕是悬了,冻成那样…”
“可不是嘛,老孙头那脸色,啧啧…”
“他们到底碰见啥了?老林头说邪乎玩意儿…”
“谁知道呢!看江家小子那嘴角,还带着血…”
“晚丫头也伤了…哎呦,造孽啊…”
那些压低却清晰的议论,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戳着紧绷的神经。我下意识地看向江屿。他似乎没听见,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有搁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东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孙头擦着手走出来,脸色凝重地对着围上来的众人摇了摇头:“命是保住了。但这腿…寒气入了筋脉骨头,冻伤太深,脚趾头怕是…保不住了。就算好了,以后走路也…唉!”他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赵大柱猛地从东屋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老孙头面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孙叔!求求您!想想办法!我哥他…他不能瘸啊!他还要干活养家啊!”
悲恸绝望的哭嚎撕扯着所有人的心。王婶和几个女人赶紧上前去拉赵大柱,低声劝慰着,屋里一片愁云惨雾。
江屿就在这时抬起了头。他眼底那点疲惫的阴影还在,但更深的地方,却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来,像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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