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三百两” 的记录工整,却在 “验收人” 处发现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后补的签名。谢渊推门而入,带着一身寒气,将另一本账册摊开:“陛下请看,这是玄夜卫从工头家中搜出的私账,上面记着‘实采石料三千斤,银二百两’,余下的银子……” 他指尖点在 “李知州亲随收讫” 字样上,“被李谦的亲信分了,工头敢怒不敢言。”
萧桓指尖重重按在账册上,纸页发出细微的脆响。“百姓在道旁跪迎,他却在背后克扣修城银。” 语气里有失望,更有怒意,“这万民伞,怕是用民脂民膏换来的。” 谢渊低声道:“不止朔州,代州知府张霖是李谦的同年,臣查得他报‘秋粮增产五千石’,实则是强征百姓存粮充数,就等着陛下夸他‘治政有方’。” 窗外传来驿卒巡逻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 —— 班师路上的欢呼,或许藏着层层叠叠的欺瞒。
大军行至代州,张霖果然带着 “秋粮满仓” 的奏报迎驾。他引萧桓至州衙粮仓,仓门打开,白花花的谷子堆得齐腰高,粮吏捧着谷粒笑道:“托陛下洪福,今年风调雨顺,亩产比往年多三成!” 百姓在仓外欢呼,萧桓却弯腰捻起一把谷子,指尖触到颗粒冰凉,细看之下,谷粒边缘有潮湿的霉斑。
“这粮存了多久?” 他忽然问。张霖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忙道:“刚入仓半月,许是夜里返潮……” 话未毕,谢渊已走到粮仓角落,拨开表层谷子,露出底下发黑的陈粮。“张知府,” 谢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大吴律?仓律》规定‘新粮入仓需单独存放,陈粮需标注年份’,你用陈粮充新粮,还敢说‘增产’?”
仓外的欢呼声戛然而止,百姓们望着发黑的陈粮,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惊愕。张霖额头冒汗,扑通跪下:“陛下恕罪!是…… 是下面粮吏糊涂,臣失察!” 他偷瞟李谦,见对方别过脸不敢对视,心一点点沉下去 —— 他原以为李谦会帮着圆谎,此刻才知,这班师路上的 “官官相护”,在铁证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夜审张霖的驿馆烛火通明,案头堆叠的账册高及尺许,最上面的《代州秋粮入库册》墨迹犹新,却在 “验收官” 处留着半枚模糊的州衙朱印,显是仓促盖就。张霖跪在冰凉的青砖上,起初还梗着脖子狡辩,膝头在砖上蹭出细碎的声响:“陛下明鉴!实是朔州李谦致信教唆,说‘陛下班师喜见功绩,报增产必蒙圣恩’,臣一时糊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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