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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盼着诏书里有破绽,盼着勋贵借机闹事,盼着北元能在誓师前闹出动静。可他忘了,陛下的亲征诏书,不仅是给北元看的,更是给这些藏污纳垢的蛀虫看的。”
午时三刻的日头正烈,却被呼啸的北风刮得只剩层淡淡的光晕,斜斜照在午门的鎏金铜钉上,反射出冷冽的光。翰林院的两名编修捧着亲征诏书,踩着门前结了薄冰的石板路缓缓走来,明黄绸缎包裹的诏书在寒风中微微起伏,像一片即将展翅的金羽。礼部尚书李默早已率文武百官在香案前跪定,朱红官袍的下摆铺在残雪未消的青砖上,与香案前燃得正旺的松柏枝相映,透着几分肃穆。
香案是临时搭起的紫檀木案,上铺明黄锦缎,案前摆着三只青铜鼎,鼎中插着整束的松枝、柏叶与艾草,青烟顺着北风斜斜上升,与空中飘落的细碎雪沫缠在一起,在午门广场上弥漫开清苦的草木香气。两名内侍小心翼翼地从编修手中接过诏书,捧着绕过百官的跪列,将其轻轻置于香案中央 —— 绸缎包裹的诏书沉甸甸的,仿佛里面裹着的不是纸墨,而是千军万马的重量。
李默颤巍巍起身,花白的胡须上沾着雪粒,他双手接过诏书,指尖抚过绸缎上暗绣的龙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展开。诏书的黄麻纸在风中微微颤动,上面的朱批字迹力透纸背,“与边军共守国门” 七个大字格外醒目。李默清了清嗓子,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穿过寒风,在空旷的午门广场上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佑二十九年冬,北元背盟犯边,铁骑踏破关隘,大同卫孤悬塞外,被困已逾三日……”
广场上的京营士兵们身披铠甲,甲叶上的霜花在阳光下闪烁,他们挺直脊梁,握着长枪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闻讯赶来的百姓挤在广场外围的栅栏后,有的踮着脚伸长脖子,有的抱着怀里的孩子,连寒风刮得脸颊生疼都顾不上。当李默读到 “边军血战三日,矢尽粮绝,主将周毅血书告急,言‘生为大吴卒,死为大吴魂,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时,广场上的呼吸声仿佛都停滞了,只有北风卷着松烟的呜咽声在回荡。
“…… 伤卒冻毙十之七八,犹倚墙而战,无一人肯降……” 李默的声音微微发颤,老花镜后的眼睛泛起潮意。他读了一辈子诏书,从未有哪篇像此刻这般,每个字都带着血的温度。
人群中,一个穿着褪色军袄的老兵忽然捂住了脸。他是十年前从大同卫退伍的,此刻听到 “冻毙十之七八”,眼前瞬间浮现出当年守边的场景 —— 数九寒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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