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大吴会典?亲征利弊》 载:“亲征之举,利在‘天子临边,士气倍增’,弊在‘中枢远离,易生内变’。故需‘权衡得失,审慎而行’:若边将得力、粮草充足,则‘不亲征亦可安’;若将骄兵惰、吏治腐败,则‘亲征可振纲纪’。亲征所至,需‘阅军实、查吏治、抚军民’,凡贪腐、失机者,可‘就地处置’,不必循常例,此为‘亲征专权’,用以震慑宵小。”
边声隐隐动宸旒,上策陈辞为国谋。
三利昭昭明大义,一奸默默伏阴谋。
军前自有龙旗振,案后终无罪迹留。
莫叹忠言多逆耳,江山稳固在宸猷。
德佑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五,都察院的衙署里,烛火已燃到了第三根,烛花簌簌落在案上的奏疏上,像极了北疆飘落的雪粒。谢渊伏在紫檀木案前,右手握着狼毫笔,左手按着铺开的宣纸,一遍遍摩挲着 “亲征三利” 四个字。纸上的墨迹干了又湿,那四个字被反复勾勒,笔画越发遒劲,仿佛要将满腔的焦灼与决心都刻进纸里。砚池里的墨汁添了三次,边缘凝着薄冰,是彻夜未停的寒风从窗缝钻进来冻成的,带着刺骨的凉意。
窗外的北风卷着雪籽,“噼啪” 拍打在雕花木窗上,声响急促如战鼓。这声音让谢渊总想起玄夜卫密报里写的 —— 大同卫的将士们在雪夜里守城,冻裂的手指扣不住弓弦,只能用牙齿咬着箭羽装填,那呜咽的风声里,该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期盼?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指尖触到额角的凉意,才惊觉自己已对着奏疏坐了整整一夜。
“大人,夜深了,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沈炼推门而入时,身上还带着室外的霜气,他轻手轻脚地将一盏热茶放在案边,又将一叠用红绸裹着的账册小心放在奏疏旁。绸布上沾着细碎的雪沫,是他冒雪从玄夜卫密档库取来的,还带着库银的寒气。
“玄夜卫刚审完恒通号的账房,这是最新的证据。” 沈炼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这份凝重,“王林不止包庇李穆,他自己就是倒卖军粮的主谋之一。您看这册钱庄流水 ——” 他翻开最上面的账册,指尖点在一行墨迹上,“每月初三,都有一笔银钱从‘黑风口粮道’的商号汇入恒通号,收款人写的是‘王记’,正是王林的私产。”
谢渊接过账册,粗糙的纸页边缘被无数人翻过,带着陈旧的磨损。他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五千两、八千两、一万两……” 每一笔都对应着密报里 “北元骑兵截获的军粮数量”,心口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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