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大吴会典?勋贵规制》 载:“凡勋贵奏事,需联名三人以上,奏疏需注‘勋阶、世系、事由’,经通政司核后呈御。若弹劾言官,需具‘越权实据’,不得妄议朝政。都察院掌监察,查核百官不法,虽勋贵亦有权纠弹,非‘挟私报复’不得阻挠,违者以‘结党’论罪。”
金阶联袂奏弹章,勋贵声威压朝堂。
巧借祖制遮私利,暗联朋党撼纲常。
忠言逆耳凭谁诉,铁证如山岂敢藏。
君王临朝权衡处,风露满阶议短长。
德佑二十九年十月初三,早朝的钟鼓声在紫禁城上空回荡,三响之后,太和殿的朱漆大门缓缓推开,却驱散不了殿内淤积的沉闷。晨光斜斜地从殿顶的藻井漏下,照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泛着冷硬的光泽。萧桓端坐于龙椅之上,御座前的鎏金鹤炉里,龙涎香燃得正旺,乳白的烟气缭绕上升,将文武百官的身影晕染得模糊不清,唯有阶下那七位身着蟒袍的勋贵,身影格外扎眼。
按例早朝本应议北疆军备调拨,可殿中气氛却异乎寻常地紧绷 —— 威远伯李穆为首,定国公徐昌、抚宁侯朱永等六位勋贵并肩而立,蟒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闪着刺目的光,腰间的玉带碰撞着甲胄,发出沉闷的声响。李穆手中捧着卷明黄封皮的奏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阶下的谢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陛下,臣等有本启奏。” 李穆出列跪地,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 “咚” 的闷响。他身后六位勋贵齐齐跟着跪下,甲胄与金砖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惊得梁上的燕巢簌簌落下几点灰尘。“都察院御史谢渊,越权查核镇刑司密档,擅动勋贵府邸,连日来以‘查案’为名株连无辜,恐有挟私报复之嫌,已引得朝野惶惶。恳请陛下罢其查案之权,收回玄夜卫的协查令,以安朝纲!”
萧桓握着龙椅扶手的指尖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龙纹雕刻。他目光扫过那七位勋贵 —— 他们皆是开国元勋之后,定国公府掌京营三大营,抚宁侯管漕运八仓,李穆的威远伯府更是世代掌管京畿盐铁,七家通过联姻、田产、商号盘根错节,早已是朝堂上最庞大的势力。萧桓沉声道:“谢渊查案乃朕亲授旨意,凭玄夜卫勘合、通政司备案,何来越权?”
李穆叩首道:“陛下息怒!臣不敢质疑圣意,只论祖制!按《大吴会典?内廷规制》,镇刑司密档属‘御前机密’,需由司礼监掌印太监与内阁首辅会同核查,都察院虽掌监察百官之职,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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