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大吴会典?刑狱规制》 载:“凡鞫狱,需‘三问三查’—— 问事由,查书证;问时序,查人证;问关联,查赃证。证人需具‘亲供画押’,注明‘籍贯、职役、与被证者关系’,伪证者与作伪者同罪,杖一百,流三千里。镇刑司番役需‘中立作证’,若受主使改供,以‘奸党’论,家产抄没,家属入官为奴。”
金殿阶前巧舌驰,千般狡辩护私痴。
番役作伪藏奸影,墨卷留痕照魅姿。
三问难遮心鬼祟,一证终揭罪参差。
君王自有青眸在,岂容宵小乱国基。
德佑二十九年十月初二,御书房的气氛比昨日更沉郁。晨光透过窗棂,照在案上堆叠的卷宗上,其中最显眼的是王林的 “辩罪折”,墨迹浓黑,却透着一股心虚的潦草。萧桓坐在御座上,脸色铁青,指尖捏着那份折子里 “臣实乃分拣疏漏,非故意扣压” 的字样,指腹几乎要将纸页戳破。
“带王林。” 萧桓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砸在金砖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李德全忙不迭地踮脚退到门边,对侍卫打了个手势,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御书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案上的血书在晨光中泛着暗红,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片刻后,王林被两名玄夜卫押着走进来。昔日那个身着蟒袍、腰悬玉带的镇刑司督主,此刻换上了灰扑扑的囚服,前襟沾着干涸的泥渍,发髻散乱地贴在额角,几缕白发被汗水濡湿,显得狼狈不堪。可他膝盖刚触到金砖,就猛地挺直脖颈,嘶哑着高呼:“陛下明鉴!臣冤枉啊!臣对大吴忠心耿耿,绝无扣压军报之事!”
“冤枉?” 萧桓抬手将周毅的血书扔在他面前,纸页 “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暗红的血迹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溅开的血点仿佛还在蠕动,“周毅的血书被扣半月,十七封边关急报标着‘缓呈’‘无用’,你镇刑司地窖的‘废弃档’里藏着多少军报,自己心里没数?”
王林匍匐在地,额头紧紧抵着冰凉的金砖,指节却悄悄蜷缩起来,声音带着刻意拿捏的镇定:“陛下息怒!臣掌镇刑司密档库,每日经手各部文书逾百份,分拣、登记、归档环环相扣,偶有疏漏实属常情。周将军的血书许是被小吏混在‘寻常军报’的卷宗里,臣日夜操劳于案牍,眼花手抖,错放了位置,绝非故意扣压,实乃无心之失啊!” 他说着,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林膝行两步,袍角在金砖上拖出细碎的声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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