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却仍有顾虑:“大人是想伪造南疆急报?可通政司有专门勘验文书的老手,笔迹、火漆、印信稍不注意就会露馅,反而打草惊蛇。”“不必伪造印信。” 谢渊冷笑一声,指尖点在请安折的字迹上,“这是去年南疆宣慰使木泰的亲笔,笔迹粗犷带草气,很好仿。咱们只写份急报,说‘土司叛乱扩大,围攻南宁府城’,不用宣慰司官印,只盖通政司的‘收讫’小章 —— 王林只看急报内容,哪会细看印信真伪?他一心盯着北疆,见南疆出事定会慌神。”
他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桑皮纸,提笔蘸墨,边写边解释:“按《大吴会典》规制,急报需经通政司登记编号、镇刑司核验签章、司礼监批红后才能呈御。王林若扣压,通政司的登记册上会留下‘巳时入司,镇刑司取走未还’的记录,玄夜卫只需拿到这份登记册副本,再配上暗哨的监视记录,便是他干预朝政的铁证。”
沈炼凑近细看,见谢渊笔下的字迹果然与木泰的笔迹有七分相似,连墨迹晕染的痕迹都刻意模仿,不由点头:“属下这就安排文书房的老张仿笔迹,他曾在太学临摹过各族文字。通政司的暗线小吏赵五已备好,保证登记时注明‘十万火急’,让镇刑司的人取走时留下明确记录。”
谢渊放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目光落在案角的铜漏上,漏沙正簌簌落下:“今夜务必把急报写好,明日卯时让驿卒送到通政司,要做得像模像样 —— 驿卒的腰牌、火漆的新旧程度,都不能出纰漏。王林多疑,咱们得让他信以为真,才会心甘情愿地扣下这份‘烫手山芋’。”
沈炼抱拳领命,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案边的油灯,火苗猛地一跳,照亮了谢渊眼中的决心。值房外的露水已渐浓,沾湿了檐下的铜铃,却未惊动檐角栖息的夜鸦。这场精心策划的局,才刚刚布下,只待猎物上钩,将那些藏在暗处的龌龊,一一暴露在日光之下。
德佑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一,卯时的天色刚泛起鱼肚白,通政司门前的青石板路上已排起长队,提着奏疏的官吏们缩着脖子跺脚取暖,晨露沾湿了他们的官靴,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潮湿的气息。通政司的值房亮着灯,小吏赵五正伏在案上登记奏疏,鼻尖冻得通红,手里的狼毫笔在登记册上飞快游走,册页上已记满 “吏部考核册”“户部粮价表” 等例行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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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靛蓝驿卒服的汉子冲破队列,腰间的铜铃 “叮铃” 作响,额头上渗着汗珠,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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