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山房论难
时值仲夏,酷暑刚刚消退。渌水山房被竹林环绕,前临曲折溪流,后靠苍翠岩壁。主人陈老先生备好胡麻茶、松仁饼,邀请四方老者论道。不久,溪桥映月之处,来了四位长者:
最先到达的是张老先生,须眉皆白,头戴儒冠,身着深衣,手持一卷残破的《论语》。他是洛阳名儒,曾参与《礼记》注疏的修订;第二位是李老先生,身着布袍草履,背着一筐《道德经》,目光如寒星,已在终南山隐居三十年;又有王老先生,穿粗布短衣,腰间佩剑,脸上刻满风霜,曾为边关将领,熟知兵法谋略;最后到的赵老先生,头发微斑,穿着西洋斗篷,袖中藏着几卷羊皮书,通晓多种语言,曾游历欧美各国。
陈老先生将众人请入草堂,摆好陶制茶几与木榻。茶烟袅袅间,陈老先生拍手道:“近来听闻世人常说‘心性难以坚韧’,有的遇挫便气馁,有的临困则萎靡。今日请诸位先生论一论‘熬练坚忍’的道理,应当用何种方法呢?”
第一章 儒者论“韧”:克己复礼,困知勉行
张老先生抚着书卷微笑,先饮了一瓯茶,声如洪钟:“诸位可曾听过‘士不可以不弘毅’?这是《论语》中曾子的教诲。所谓坚忍,并非强悍勇猛,而是‘克己复礼’的恒久之志。从前,孔子在陈蔡之地受困,七天没生火做饭,随从们都饿病了,站不起来,可孔子依旧弹琴歌唱不止。子贡生气地问:‘君子也有困窘的时候吗?’孔子说:‘君子在困窘时能坚守本心,小人一困窘就会胡作非为。’(《论语·卫灵公》)这难道不是熬练心性的明证吗?大凡心性的坚韧,如同金石受雕琢,不磨砺就不能成器。”
李老先生轻叩几案:“张公所言儒门持守的道理,确实如此。但《尚书》也说:‘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尚书·大禹谟》)从前颜回‘一箪饭,一瓢水,住在陋巷里,别人都受不了那穷困的忧愁,颜回却不改变他自有的快乐’(《论语·雍也》),这难道不是‘熬’吗?但我曾疑惑:如果一味持守,恐怕会变得枯槁,何不像道家主张的‘和光同尘’呢?”
张老先生正色道:“李公此言差矣。《中庸》说:‘有的人生来就知晓道理,有的人通过学习才知晓,有的人经历困顿后才知晓,但最终知晓的道理是一样的;有的人安然去践行,有的人为利益去践行,有的人勉强去践行,但最终成功的结果是一样的。’(《中庸》)在困顿中求知,勉力践行,正是熬练的途径。宋代大儒程子说:‘君子做学问,一定要达到圣人的境界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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