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57节过往疑云

现的祠堂轮廓，父亲临终前的呓语突然在耳边回荡："那场火...火里有..."他攥紧族谱的指节泛白，纸页间渗出的焦糊味与二十年多前祠堂坍塌时的气息完美重合，鼻腔里仿佛又充满了燃烧的梁木与皮肉的焦臭。

"特别是那场火。"周美丽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九爷、你娘、瘪三...还有族长家那孩子的事..."她的声音突然支离破碎，"当年警察来查的时候，是二懒叔三嫂他们完成交接的..."

"美丽啊，怎么我这刚到就提起我来了？"沙哑的喊声从店门口传来。二懒抖落蓑衣上的雨水，浑浊的眼睛扫过柜台上的族谱，布满老茧的手伸向烟架。当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狰狞的疤痕——那是蜿蜒如蛇的烧伤痕迹，与许前进记忆中祠堂大火里某个挣扎身影的伤口如出一辙。

"听说小猴子修了份族谱？"二懒叼着烟含糊道，"我家老爷子总念叨，七六年那场霜灾，咱们许家埋进土里的可不只几条人命..."

周美丽赞同的说道，“二懒叔说的是，一切都要慎重，这关乎一个家庭的未来！”

许前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浮现出父亲临终前从墙缝里抠出的铁皮盒。锈蚀的锁扣下，藏着的正是这本族谱的残页——所有关于"火灾"的记载，都被煤油烧得只剩焦黑的窟窿，边缘卷曲如垂死的舌头。

"改天请村里几个年长的老人来掌掌眼眼。"他强扯出笑容递烟，余光瞥见周美丽正用铅笔疯狂涂抹"许柱"的名字。随着"啪"的脆响，铅笔芯折断在纸页上，戳出的深洞宛如当年族长孙子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被掩埋的真相。

暴雨冲刷着街道上褪色的标语，"团结奋进"四个字在水流中扭曲变形。许前进望着雨幕中模糊的村落轮廓，忽然想起小猴子整理族谱时发亮的眼睛。或许有些真相注定要永远沉睡，就像祠堂配房下那具始终未被找到名字的乞丐骸骨，连同那个燃烧的夜晚，永远封印在焦黑的族谱残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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