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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挂钟的铜摆刚晃过十点三刻,青砖地上那片蛛网突然被风卷起,擦着苏若雪的鞋尖掠过。
顾承砚刚要去关窗,就听见前院传来极轻的叩门声——三短一长,是青鸟的暗号。
苏若雪的手指在檀木匣锁扣上顿了顿,抬眼时眼底的光已经沉成深潭。
她将草案重新摊开在案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公开认捐"四个字,像是要把这四个字刻进骨头里。
顾承砚走到门边,门闩刚拉开条缝,冷风就裹着股潮湿的水腥味灌进来,青鸟的灰布长衫下摆还滴着水,发梢沾着黄浦江的夜露。
"松本商事的人今夜在虹口码头卸货。"青鸟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颌砸在门槛上,"他们往交易所送了封急件,我截了半页——"他从怀里掏出张被水浸得发皱的纸,"明天清晨六点,松本会提交三万包棉纱的抛售申请,价格压到成本价的七成。"
顾承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接过纸页时,指尖触到青鸟掌心的灼烫——这人怕是在黄浦江里游了半里路才避开巡捕。
案头煤油灯的光映在纸页上,"抛售数量交割日期九月廿"的字迹还带着水痕,像道渗血的伤口。
"七成?"苏若雪突然出声,算盘珠子被她拨得噼啪响,"他们的棉纱从日本运过来,关税加运费成本是每包十六块,七成就是十一二块——"她猛地抬头,眼尾泛红,"咱们民族厂的成本价是十五块,这是要逼得所有织机停转!"
顾承砚的拇指抵着太阳穴,指节泛白。
他想起下午在码头看见的松本货船,甲板上堆得像小山的棉纱包;想起周老板今早拍着他肩膀说"就等你带咱们硬气",想起染坊陈掌柜押上地契时手都在抖,说"我孙女还等着穿自家织的红绸出嫁"。
"不能让他们砸穿市场信心。"他突然抓起案头的铅笔,在报纸空白处画了个圈,"得有人在抛售开始的第一时间接盘,把价格托住。"
"托市需要真金白银。"苏若雪的声音发紧,她翻开账本,"基金首批注资是二十八万,但松本这三万包,按十一二块算,至少要三十万现银——"
"不够。"顾承砚打断她,笔尖在"二十八万"上重重一戳,"但咱们有盟友。"他转向青鸟,"霍克今晚的晚宴名单里,有没有华俄道胜银行的陈经理?"
青鸟点头:"在第三桌,挨着法商的丝绸商。"
"去把陈经理请来。"顾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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