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正经的。”朋友的手很有劲儿，捏得我肩膀疼，他脸上的肌肉几经颤动，难以启齿的模样，但还是凭着专业素养，不带感情地对我说，“你弟弟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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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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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喟叹一声：“老陈，咱们这个交情，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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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儿了。”我冷静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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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口吻艰涩地说：“让你来医院，是来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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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感觉牙齿在打颤，一时手脚冰凉，大脑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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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已经认出来了，但是得家属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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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扭过头，用一种不可思议地语气问：“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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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表情尴尬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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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这个消息简直像天外陨石，在这个与往常并无二致的普普通通的午后，一下子把我砸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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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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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原地僵立了许久，才开口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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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害的，尸……人是今天早上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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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抓住了朋友的胳膊，五指紧紧收拢：“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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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似乎是怕我晕倒一样，也紧紧扶住我的肩膀，我们俩就用一种滑稽的姿势走到了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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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没见过死人，虽然我代理的主要是经济纠纷，但好歹当年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新鲜的都见过，可是面对这样可怖的死相出现在最熟悉的人的脸上，我还是腿肚子发软，打起了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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