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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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的脸上没有伤，有的只是死前极度的绝望和惊恐，我想象不出来，一个人死前看到了什么，才会在最后时刻定格一张这样狰狞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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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多次希望这个废物去死，因为他活着也只会拖累我，找我要钱，让我在外人面前丢脸，但毕竟是亲弟弟，倒也没希望他死得这么惨。在我给他编排过的死法里，喝酒喝死应该是最顺理成章、最省时省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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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递给我一支烟：“这里不让抽，就来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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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他的手，用那只手抓住盖在弟弟身上的白布，而那只被推开的手又反扣住了我的手腕，朋友对着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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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疑一下，放下了白布：“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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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捅了七刀，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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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干的。”我也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要是朋友知道，早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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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会儿跟我回趟局里，帮我梳理下他的社会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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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社会关系……”我缓缓说道，“吃喝嫖赌他占全了，跟他结仇的，我真未必数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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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拍拍我的肩膀：“节哀。走吧。”\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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