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飞的登山靴碾碎枯枝时,腐殖层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他蹲身拨开落叶,本该布满金色菌丝网的土壤断面,此刻呈现出诡异的金属质感。那些直径不足0.3毫米的菌索如同微型输油管道,表面凝结着蓝黑色碳化硅结晶——这是菌丝网络在农药刺激下分泌的矿物外壳,如同雨林给自己戴上了呼吸面罩。
“它们正在硅化。”巴西真菌学家卡瓦略将光谱仪探针插入土层,显示屏上的数据流倒映在他镜片上,“百草枯诱导菌丝分泌二氧化硅,整个通讯网络正在变成半导体墓地。”数据显示菌群通讯效率衰减至17%,那些曾经在根系间传递养料与警告的生物电脉冲,如今只剩杂乱无章的噪波。
玛蒂尔达突然跪倒在地,军用匕首划开一片板根。腐烂的木质部里,乳白色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看这个同步率!”她调出菌丝电信号模拟图,“东南区菌群在死亡前发出了频率完全一致的求救脉冲,就像……”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就像鲸群集体搁浅时的歌声。”
李墨飞用镊子夹起一截硬化菌索,扫描电镜显示其表面密布纳米级六边形孔洞。“这些孔洞结构能吸附重金属离子,”他转向正在记录数据的原住民向导,“告诉部落近期不要采集巴西栗,树冠层的金属含量可能超标30倍。”
20米外,一只箭毒蛙跳过硅化的菌丝残骸。它皮肤表面的荧光蛋白正在异常闪烁,每秒17次的蓝光脉冲恰好与菌丝坟场的死亡频率共振。
亚诺玛米部落的树懒庇护所里,玛蒂尔达发现灰褐色毛发间闪烁着珍珠母光泽。这些树懒毛发在紫外线下呈现出分形结构,每根毛发鳞片都如同微缩的亚马逊流域图。显微镜显示,毛发间隙锁存着球状放线菌群,它们正用纤毛将百草枯分子拆解成含氮化合物。
“不可思议!”卡瓦略将培养皿中的菌丝注入朽木截面,“这些菌群携带的CRISPR基因编辑系统,能自动识别农药分子链。”深褐色菌索以每秒4.7毫米速度重建网络,比自然再生快23倍。当玛蒂尔达用激光笔照射新生菌丝时,它们竟像光纤般传导出翡翠色的生物荧光。
少年阿塔拉将浸泡过菌液的树懒毛发编织成项圈:“图卡诺长老说,暴雨季树懒会收集治愈森林的云朵。”他脖颈上的毛发环随呼吸起伏,实时显示着周边菌丝网络的健康指数。李墨飞发现,当项圈接触含有农药的土壤时,毛发中的菌群会分泌出带有苦杏仁气味的警示信息素。
在部落药师的树皮记录本上,玛蒂尔达找到一组古老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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