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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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琅站在大殿中央， 目光平静地扫视每一个人。殿内的气氛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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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回想起曾经在那个废土世界，那片风沙漫天的荒原上，他居高临下俯视被俘的聂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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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满口都是要将腐朽的统治彻底推翻的激昂言辞， 那时的沈琅并不认同这种极端的方式，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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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毁了一切，又能怎样，你有能力建立比过去更好的统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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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为了破坏， 让世界陷入混乱，你的变革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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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是靠摧毁他人得来的， 更不是用同样的方法成为另一个压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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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峥当时是如何回答的？沈琅已经记不太清了，大约是一些“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类的豪言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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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只觉得聂峥幼稚且激进， 他的理想是空中楼阁，脚下却踩着累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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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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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琅的视线再次扫过殿内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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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大地，与那个沦为废土的世界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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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污染侵蚀的山川河流， 满目疮痍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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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活人血肉滋养的人参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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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宗开炉大典上，那些狂热献祭的弟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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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的废墟，苟延残喘的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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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之时，那些被当作祭品投入血阵的无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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