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线里蹭出点沙,是漠南的沙——混着桃溪村的土。”
(二)村内乡声
未时的日头斜斜照在雪上,反射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像铺了层碎银。谢明砚三人顺着雪路往院里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林羽的铁链搭在臂弯,偶尔碰着院门上的铜环,“当啷”一声轻响,惊得鸡窝里的鸡“咯咯”叫,扑腾的翅膀带起阵雪雾。
春桃家的炕上铺着新毡,毡子的边角绣着“归”字,针脚里还沾着点沙,是靖边堡的流沙——被汗浸得发暗。莲禾指着炕边的木箱,箱角的铜锁挂着红绳,是通济渡的渡船绳——被灶火熏得发硬。
“他们说‘厢房’里藏着‘稀罕物’,我刚才听春桃跟婆婆说‘都是阿虎带回来的草原货,有驼绒、狼皮,还有巴特尔送的马奶酒,等开春了分给乡亲们’。”莲禾掀开厢房的布帘,门轴的木楔裹着布条,是阿虎的旧绑带——被药膏浸得发软。
林羽深吸口气,推开房门,一股酒香混着药气涌上来,像晒透的毡子泡在药汤里,呛得莲禾直缩鼻,鼻尖沁出的细汗混着笑。谢明砚举着油灯往里照,货架上的物件摆得齐整:有牧马镇的狼皮、靖边堡的箭镞、桃溪村的桃花酱……最底层的木箱上,贴着张红纸条:“劫后第六年春,归乡暖寒夜,笑语满庭芳”。
堂屋里的纺车转得嗡嗡响,像哼着支旧调子。墙上的绣绷绷着块新布,上面绣着漠南草原和江南水乡,中间用条路连着,墨迹里混着点草原的沙,是阿虎撒的;墙角的陶罐里,泡着些草药,有漠北的防风、江南的当归,都用红绳捆着,绳结是汉蒙合编的;靠炕的长凳上,坐着个穿蒙袍的牧民,是送阿虎回来的巴特尔,正跟着春桃学绣桃花,线头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春桃坐在炕沿上给阿虎换药,见谢明砚进来,突然直起身,围裙上的药渍还没擦,眼里却亮得像星:“先生,阿虎说草原的春天来得晚,等他好利索了,带巴特尔去看桃花,比绣的鲜!”她猛地指向窗外,那里的雪地上,孩童们用脚踩出个大大的“家”字,旁边插着根桃枝,是从老桃树上折的。
(三)村外归声
暖阳里,谢明砚的手抚过春桃家的纺车,木轴上的包浆滑得像玉,是无数个日夜磨出的暖。阿砚从厢房里搬出摞新写的书稿,书脊的字刚上了墨,书香漫出来的瞬间,他怀里的药方子滑落在地,纸页上的墨迹未干,记着“漠南防风三钱,江南当归五钱,共煎治箭伤,汉蒙药同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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