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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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陈砚之咬咬牙,起身取来火盆,"我这就烧了它。"
周小七跪下来给他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小七来世必当牛做马......"
陈砚之将画轴轻轻放进火盆。火舌舔着绢帛,腾起淡青色的烟。周小七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缕白气,钻进了火里。陈砚之闭了闭眼,正待移开目光,却见火中飘出张泛黄的纸,落在案上。
展开一看,竟是周小七的卖身契。契上写着:"周小七,年方十五,因父欠银五两,卖与张财主家为长工,年限十年......"墨迹未干,像是刚写的。
"原来他根本不是被咒困住的,是被人困住的。"陈砚之喃喃道。他突然想起,昨日张财主家的管家曾来求画,说要送给县太爷当寿礼,被他以"祖传之物不可轻赠"为由拒绝了。
火盆里的画渐渐化为灰烬,飘起的纸灰像一群黑蝴蝶,在窗棂上撞了几撞,又散了。陈砚之望着案头的卖身契,突然抓起伞,冲进了雨里。
南乡周家弄离青棠镇有二十里地,陈砚之赶到时,雨已经停了。张财主家的牛棚还亮着灯,他隔着篱笆望去,只见张狗剩正举着牛鞭抽打什么——不是牛,是个瘦巴巴的少年,脊背上布满血痕,正是周小七。
"住手!"陈砚之大喝一声。张狗剩回头,见是个文弱书生,反而挥着鞭子冲过来:"哪来的穷酸?敢管你张大爷的闲事?"
陈砚之侧身避开,从怀里掏出卖身契:"周小七是我从画里救出来的,你这卖身契是假的!"
张狗剩愣了愣,随即骂骂咧咧:"什么画不画的?这小子偷了我家牛,打死活该!"他扑上来要抢契,陈砚之早有准备,后退两步踩在水洼里,反手将契纸团成一团塞进嘴里。
"你敢吞了?"张狗剩急得跳脚。
"我吞了,县太爷也能从我的肚子里掏出来。"陈砚之抹了把嘴,"走,我们现在就去见官!"
张狗剩的脸白了。他虽横行乡里,却最怕见官。他拽住陈砚之的袖子:"好汉饶命!我就打了他两下,没要他的命......"
"两下?"陈砚之指着周小七的脊背,"这三十多道鞭痕,也是两下?"
这时,里屋的门"吱呀"开了,张财主举着灯笼走出来。他看见周小七,脸色骤变:"这小子怎么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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