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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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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摊开的手心里,掌纹杂乱、只有一个“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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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山注意到季庭柯的目光。他收回了手,在矿灯帽下、自个儿照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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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的还是最老款的矿灯帽,里面嵌着白炽灯泡的那种。旧得像是从某个犄角旮旯翻出来,重新安了个灯泡进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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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去老人们都说,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买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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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山呸了口痰,连同那根咬着的烟一起唾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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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不是享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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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我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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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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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山眯着眼,摸了摸锁骨后方、第一肋上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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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肺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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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慢慢地笑了一下,问他:“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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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转移、打了地舒单抗,奥施康定已经吃到了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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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仰着头,他露出脆弱的动脉血管,薄薄一层皮下、愈发兴奋地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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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我瞒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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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同你那个躲得远远的妈,一个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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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对方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季庭柯伸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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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液流动,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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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声音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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