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离去很远,雾才缓缓睁开眼睛。周围未熄灭的篝火和残存的钉木桩昭示着那些人刚走不久。
身为草木妖对植物的属性具有不错的判断能力。那些树液单闻气味就隐隐透露出毒性,她过口未咽全部吐到了衣袖上,而那些人没有中毒,想来是喝惯了毒树液有了耐性。
在这样偏僻地域居住的族群不会轻易将外人领进门。有了预想她便能时时警惕留心,喝下毒树液后也不戳穿,她昏倒后对方果然放松警惕,将她遗弃在营地,一行人不再在林边打绕,开始向着林深处进发。
不知走了多久,天亮了一些,朝阳的红光一点点熄灭光斑,恰逢穿过一小片林间空地,雾眼前铺开棕黄色的巨木,这就是世界树,因为太大哪怕离得足够远也难以望见树干边际。
问题来了,藤蔓显示这些人去了树上。这树难不成可以攀爬或者有暗门?
雷暴暂息,雾扶树起身。她唤出飞剑,御剑飞至空中,正欲先向东飞看看巨树有多宽广,突然从高处飞下一翼展四五米的大鸟疯狂攻击她。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雾没控制住平衡跌落了飞剑,在坠地前千钧一发用藤蔓护住自己,但因为缓冲不够充足还是跌断了腿。
她往四周张望,这偏僻陌生之地断了腿几乎等同命悬一线。
雾疼极发笑,一方面气自己行事冒然,一方面觉得可悲。
雾狠狠抓起地上一把土丢了出去,嘶吼道:“滚!”偏偏迎风一吹这把土被她全吃到了嘴里。
调整好情绪后,她拖动身体找了两根随处可见的粗木枝。断骨被按压回原位,她面无表情地缠好绑带把木枝固定在小腿两侧。
这个想法成功把她逗得皮笑肉不笑,内心愈发空虚,直到明知不该睡却累得睡过去。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低头一看,更奇怪的是一个老妇俯趴在她的断腿上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
老妇满脸困惑,坐起身双手挥抓着周围。雾观察到此人双眼紧闭且凹陷,似乎失明了。
老妇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她和蔼地说起族语,以为雾是同族。
可能是觉得谢够了,老妇佝偻着腰站起身离开了。雾目送着,没成想老妇折返回来,一边指着雾的断腿一边又说了些雾听不懂的话。
雾沉默着装作自己不在。
突然,熟悉的语言从脏奴嘴里冒出来。为了生存,脏奴都会说魔界官话,可在故土完全没有必要说外族语。眼下老妇是在主动释放善意,一只蓝腹小虫在雾眼前起起落落,小小的嗡鸣被此刻的宁静放大搅扰着她去发出响动。
老妇侧耳倾听许久。她认不错手臂的触感,方才这里确实有个姑娘将她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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