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话音未落，克雷尔一枪打在他身侧，我只觉得楼房都震了震。

“颜阑。”我听到他小声唤我，“你，好好看我。能遇见你我受宠若惊”

“不！别给他，你知道那多危险！”

“我不需要。”塔纳托斯道，“跟我回北美。我的组织在西欧需要一个足够聪明的线人。”

“哇哦，警察来了。要么带我离开，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要么我杀了他。”

我要让他手里没有筹码。

“75号2楼第三扇窗。”克雷尔不知说了句什么，反正与我无关。我有些想笑，眼眶不可抑制地酸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别拿我逼他。我数三秒，三”

他很爱说废话。

“我道歉，颜阑，把枪放下！”

就这么结束吧。我想知道他冲上来看到我尸体时的表情，还是那么漠然吗？

一声枪响。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人从对面房屋二楼的一扇窗户落下，带着一盆三色堇和一把长管狙击枪一块砸落在地面上。

我放下枪，想起克雷尔之前那句不明不白的话。啊，他是说那个狙击手的位置。

我踢开那张椅子，走下楼梯，眼见着扭送罪魁祸首的警车开走了。外面警察混着看热闹的人群，我一出门，莉莉·弗瑞曼就给我披上一条毛巾，顺便把我手里的枪拿走了。她朝我一笑的工夫，手里的枪就被别人拿走了。

“这是华尔警官的，我——代为保管。”

我把那条粉色的蠢毯子丢给他，自顾自穿过人群向前走着。他不紧不慢地跟着我，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推算出那个狙击手的位置的吗？”

“但起码有些事你知道了。”他道。

“你什么意思？我刚才差点被你亲爱的弟弟弄死”

好像是有那么点儿迟钝。

我觉得我耳尖发烫，别过头去。踩着积水的地面，我看到窄街的罅隙中，有晨起的天光云影与斑斓的朝霞。

“ polychro”他仰起头道。

“我说你。”

“塔纳托斯越狱了。”

“i&039; lookg forward to etg both of you”

20190819

老式收音机倚靠在墙角，沙哑的嗓子混着电流滋滋声，呕哑嘲哳难为听。外边雨雾濡湿了窗，来自大西洋的暖流席卷而来，不断撞击这座飘摇伶仃的空寂天文台。

秒针嘀嗒嘀嗒走着。

那边没有回应。年轻人撇着嘴将目光移向别处，往天文台内走去。

这个孤岛都需要一个守望者，在无序的恐慌中，校准这世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