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但他的家人对此从不在意。

我把纸一页页翻过。台灯的光模糊了，冷汗从额角挂下来。

目的不过是将对人性的失望进行复制。

我还对克雷尔说了点什么过分的话。

“我想推荐你进国王学院，继续卡勒的研究。”

我快速地敲打下这几个字符，点击发送。手腕上那块表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那边没有动静。

走出没几步，我停了停，又回了宿舍。那枚袖珍耳机还在桌上摆着，我盯着它犹豫几秒，一把抓过来戴上。

早晨5点不到，地铁站都没开。我骑着自行车从克雷尔爱走的阴暗巷子穿城而过，头顶上是淡墨色的天空与歪斜稀疏的电线。

该死，我居然忘记克雷尔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般的存在。

一无所获，我刚要回头下楼，忽听身后有人道：“亲爱的，你找什么呢？”

我醒的时候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对着那面黑色的墙和几扇窗，后脑勺火辣辣地疼。

“狙击手？”

他是想把我作为第五个牺牲品和克雷尔交换“犯罪心理公式”。

他冷笑一声：“我也不是万圣节要糖的小孩子。我和我那群小伙子们受了雇佣，阿妮娅、你的朋友、议员先生和弗瑞曼警官，都在我的暗杀名单上。当然，还有你。”

“阿妮娅小姐婚内出轨，啧。”他望向窗外，“还有议员先生，他一位同僚看不惯他很久了。莉莉在苏格兰场得罪了不少人，包括我一位刚出来的老朋友。”

“为什么？”

我怔住，他回过头笑起来：“本来，除了克拉拉，任何人都不应该知道有关犯罪心理公式的任何信息。你——误打误撞，带着你的朋友卷进来。要不是克雷尔收留流浪动物，你早就和小唐尼一样了。正好，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哦，他来了。”塔纳托斯扯了扯领带，“你对他很重要啊，颜阑。”

“颜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没猜错的话，唐尼是你在学院里唯一的朋友。”塔纳托斯在我面前蹲下，“别老绷着脸，笑一个”

他站起身来，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做了个“回见”的手势，气定神闲从我身后下了楼。

“我在。”

“看窗外。”他道，“你看到我了吗？”

“他很好。”塔纳斯托的声音透过克雷尔的耳机传过来，细微刺耳，“我记得他上次对我开了一枪，救了你一命。”

“你是把所有温柔和人性都留给你的男孩儿了。”他的声音大了一些，“承认吧，我知道颜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