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的额头抵着冰冷的膝盖,试图将自己缩得更小,更不起眼。他祈祷着,祈祷这声音会像之前的柜门开启声一样,自行消失。
他紧闭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去忽略那持续不断的、如同跗骨之蛆的敲击声。
然而,敲门声停了。
毫无征兆地停了。
死寂,比之前更彻底、更沉重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连李岩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都仿佛被这寂静吞噬了。
停了?走了?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不敢称之为希望的侥幸,如同风中残烛般在他心底摇曳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侧耳倾听着。
静。绝对的静。仿佛刚才那持续不断的敲门声,真的只是一个噩梦的尾声。
他紧绷的身体刚要松懈一丝,楼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苍老、干涩、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发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难以分辨具体地域的口音,幽幽地穿透门板,清晰地传了上来:
“后生仔…开开门呐…老婆子…避避雨…”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李岩的耳膜。
李岩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有人!外面真的有人!一个自称老婆子的女人!在暴雨停歇后的深夜,在这栋荒郊野外的凶宅门外敲门,说是要避雨?!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感交织着攫住了他。避雨?暴雨已经停了!而且,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鬼地方!
“行行好…后生仔…外面…冷得紧呐…让老婆子…进去暖暖身子…” 那苍老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哀求意味,但在这哀求之下,李岩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非人的空洞。
没有喘息,没有情绪起伏,平板的像在念诵一段早已设定好的台词。
“不…不行…” 李岩的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烟,他试图发出声音拒绝,却只挤出两个微弱得如同蚊蚋的音节。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发出一丝声响。
门外沉默了片刻。
就在李岩以为对方可能放弃时,那声音又响起了,这次,音量似乎提高了一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隐隐的压迫感:“后生仔…别怕…老婆子是…西头张家的…就住…不远…这雨来得急…淋透了…借个地儿…烘烘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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