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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妆花缎来得晚,玉兔举灯应景得很,怎的不早点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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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线房的婆子连声告罪,池雪尽莞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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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宴要穿的是娘亲给我挑的,我本就偏爱花鸟裙,又有娘亲心意,就算有这玉兔举灯我也是不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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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要哄人开心时从来无往不利,严氏被她哄得喜笑颜开,便忘了发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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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怜爱她,不多时就放她回灵籁院早点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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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从主院出来,在前后仆役簇拥下往灵籁院而去,琉璃灯晕黄的光浮动过她眉眼,分明是一副沉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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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桂跟在她身旁瞧着,心下愈发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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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月来,县主不仅将老爷夫人并长兄哄得熨帖,从前便对她百依百顺,如今更是打心里疼爱。府里的事只要县主开口,就没有不顺她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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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的人惯会看风向,自然也对县主恭恭敬敬,即使有什么心思也藏得好好的。偏偏县主又以平日无趣之由拿来了管家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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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掌家之权时,县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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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桂,你知道我心头总记挂着甚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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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桂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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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看着院中郁郁葱葱的老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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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日是谁将灵籁院饭桌上的事说与夫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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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悦耳清甜,如淙淙泉水,却让水桂沁出遍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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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府中下人都被县主敲打了遍,其它不论,灵籁院上下,包括她在内,早已唯县主之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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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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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灵籁院中,众人服侍伺候主子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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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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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不许人在房内守夜,此时主屋中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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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有此时,她敢将藏在至深处的妄想拿出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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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轻轻念着离中秋宴的还有几日,还剩三日,也只有三个数字,被她翻来覆去地念。声轻轻的,细细的,只数给自己听。直念得眼角沁泪浸进枕里,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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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家宴,宫门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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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要随严氏一同进宫,去主院时,严氏见到女儿额角竟有一截桃枝,极精妙的笔法,勾勒得活灵活现,那花从额角延伸至上挑眼尾,百媚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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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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