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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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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灵道：“我的手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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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好！”雪尽顶着弯月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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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从镜中看到柳烟走近，顿时浑身僵硬，正觉得坐不住了要起身，柳烟的手轻按在她肩处，声音温温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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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没错，你用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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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站在侧面，又认真地看了遍雪尽，从发间的点缀到眉眼轮廓，处处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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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天然雕就的好颜色，柳烟想，若是长在她本该长的地方，定然要受万般宠爱，从小便以美貌闻名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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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自小吃足了苦头，现下只得一对米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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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不禁喟叹，却不知雪尽在她看过来时木在了凳子上，睫毛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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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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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姑娘第一次正眼看她，仔仔细细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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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脸上有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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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讨厌这块额角的胎记，因为有它，她才没被卖到勾栏院去，那段时间雪尽甚至庆幸有它的存在。老太太说她的胎记是污秽，把她赶出院子，她也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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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在柳烟的目光下，她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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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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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后来, 雪尽几乎回忆不起自己是怎么从姑娘屋子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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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自卑沉甸甸在身上，极重，柳烟温柔如水的神态又把她变得很轻。她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出来, 越接近后罩房越清醒，最后唯余面上仍散着滚烫的热。她分不清是羞是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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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秉看到她，先是：“雪尽, 你今日真美, 这是哪来的珠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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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哪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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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雪尽答, 她已找到了答案：“还能哪来的, 是姑娘赏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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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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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观风院都知晓了, 雪尽因好学得了姑娘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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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接连得了好，于冬芸之类的一等自然不算什么, 但在三等里是独一份, 就是二等里也没人越得过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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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了些酸言酸语，不过雪尽依旧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并不骄矜，笑脸迎人, 渐渐就没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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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 雪尽铆足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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