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成了彼此最自在的知交。
虽然她从未松懈,一直留意着自己的身份、人设、举止是否合规,
真正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她后来竟然不只是装,而是真的开始在意了。
那些她原以为与自己无关的戏码,竟一点一滴地渗进她的脚本里。
茵茵被议亲那阵子鬱鬱寡欢,她明明没事,却也跟着闷。
「会不会很快也轮到我?」
她自詡通透,结果还是被这时代潜移默化,跟着慌了神。
而她呢?
「嗐,没变,只是想通了,比以前更想活得痛快些罢了。」
那声「我」,是说她自己,又像说给林初梨听。
她看着那团旋转的酒影,忽然有些出神。
偏偏就在那时,沉戎琛出现了。
她承认,她心动了。
不是被安排,不是被挑,而是她自己要的。
而他,刚好接住了那一瞬的她。
只是分开得太快了。
留下一封话少得过分的信,和一把她连怎么处理都不太会的匕首。
当时说得轻巧,像是真看破红尘。
她哪有那么豁达——动心会怕,失落也会闷,
她闷得不像话,情绪层层堆叠,那时的心情被「此生有你,无憾。」几个字按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决定要不要在意,他就出征了。
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闷成那样。
做了爱,却没来得及好好谈上一场恋爱,就被推着走散了。
那不是怨,也不是不甘。
她从来都不是怕爱。
但现在,她想明白了。
她不是不会动心,也不是不能交付,只是她终究不是个拿感情当主旋律的人,不是来写什么「良人共白首」的痴情剧本的。
看看这画舫上的景、酒、歌、美人,再想想这些日子与茵茵共事、商量书铺,哪一样不是她想要的?
说真的,除了古代不太方便,这生活确实比前世过得好太多了。
酸甜尝过了,风景绕过了——够了,也该回来了。
「……说得也是。」她声音轻轻的,像是回答秦茵茵,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会痴缠的人。」
她抿盏饮尽,放下酒杯,也把那些短暂又纷乱的心绪,一併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