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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直，尾音却有些飘。是沉着的，低哑的，乍一听不含情愫，回想时却能轻而易举地穿过表象，探到底下藏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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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美人计”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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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不相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姑娘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可天色明明暗得几乎叫人看不清事物轮廓，况且自己还围着口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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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哑着嗓子说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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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什么，沈知书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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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往日，她还愿意陪着幕后之人兜上几圈，然而今儿的晚饭尚没有着落，实在有些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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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整了整衣领，忽然在马背上往前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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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被陡然拉近，暖色的烛光把她们俩一同罩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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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帽檐下的眼睛眯了一瞬，须臾，轻轻哼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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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道：“我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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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错不错地盯着姑娘的脸，不放过一丝不合常理的表情。接着她便看见，姑娘抿着的唇瓣微微松开，像是即将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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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等了片刻没等来下一句话，剩余不多的耐心终于告罄。她蓦地直起身，将目光投向远处，攥着缰绳的手就要往后拉，耳边却又传来了那淡漠而微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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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状况绝非我本意，只是我不慎中招。事成之后，你随意开价，我都可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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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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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慎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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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了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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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不急着走了，重新将目光移回姑娘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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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愈发潮红，眼尾浓墨重彩得像是能滴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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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美人计，这姑娘的演技着实逼真了些。可如若并非美人计，而是她的确碰上了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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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抿了一下唇，帽檐下的眼睛同姑娘对视几秒，倏然松开缰绳，往旁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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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蕴着薄茧，手腕处因微微用力，起了很薄的一层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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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能拽着我的手，自己上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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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初一刻，街中小客栈二楼的一间厢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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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零零散散落起了小雪，壁炉无声地燃着火，四周悄无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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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姑娘分明难耐得紧了，聚少成多的泪珠从绯红的眼尾颤巍巍滑至锦枕，却仍旧咬着唇，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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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许久未解，实在有些耐不住了，她才蓦地攥住了沈知书的手腕，哑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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