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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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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在床榻上肆意披散，沈知书替她拢了一下头发，拭去她眼尾湾着的水雾，缓声哄劝：“忍一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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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去。她闭上眼，细而白的五指轻颤着从沈知书的手腕上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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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安抚似的碰了一下姑娘的额角，继而加快了速度。她看见姑娘蹙着眉，面上很轻易地蕴开了一片情。欲，神色却一直是淡而凉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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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自己想起了深秋的北山瑶台上那清泠泠的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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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冷的麻雀在窗沿上鸣了两下，被褥摩擦的扑簌声随之响起，惊落了檐上的半片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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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从嗓子眼里闷出来的一声轻哼，姑娘猛地睁开眸子，脸上泛起了醒目的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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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默然片刻，从榻上起身，出门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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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然不指望着能喝上热汤了，随意向客栈要了几个馒头垫巴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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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回屋时，姑娘刚穿好衣服，撑着床柱站起来，犹犹豫豫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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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言简意赅：“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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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吸了一口气，淡声问：“能否送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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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摇摇头：“我替你叫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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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仍旧执着道：“能否送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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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适才便想问了。”沈知书不急着应下，而是轻轻巧巧在屋子正中四方桌旁的木凳上坐下来，冲姑娘抬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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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能一眼认出围着口巾的我？又为何会中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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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咬着唇，半天不答言。她顿了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捞过衣架上袄子穿起来，大约因着使不上劲，扣着扣子的手微微发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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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坐在凳子上，撑着脑袋看了会儿，叹了口气，站起身，踱步到衣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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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说便不说罢，遇着这事儿，有难言之隐也是人之常情。”她微微低下头，十指翩跹，慢条斯理地帮着姑娘把最后两颗扣子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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