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严思及此,暴怒的情绪突然收敛,看人的眼神又恢复了往常的阴鸷。
时雁一垂在身侧的手神经质地蜷起。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
他心中升起一丝快意,是对手中还握有鬣狗项圈的洋洋自得。
找了个帮手又怎样,终归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
‘他这态度变得这般快,瞧着像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你的把柄。’
乍一听闻黎孟夜的声音,时雁一还有些怔愣,缓了会才回他。
黎孟夜歇了话头,这么果断就承认事情难办,反倒说明时雁一心里有底,那他自然不便多加干涉。
双方间对峙之势悄然落成,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已经没了最初那会的隐隐不安,正面对上两人的底气十足。
左严轻敲着靠椅的把手,张口喊人。
话虽如此,配合着左严好似要将人生吞活剥的表情,可与好好招待搭不上边。
别碰我。
他们这位印象里一直都是挂牌了个名号的楼主,此行归来似乎完全变了个人。
至于黎孟夜,他并不在左严的邀请名单上。
在时雁一走前,黎孟夜还不忘给人丢暗号。
夫妻都能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是露水情缘,这不,人刚被压走,另一个便没影了。
楼众本欲带时雁一去适合看押的地方,没想对方轻车熟路地就摸去了他以往住处。
时雁一态度温和,但无端叫人无法忤逆。
“那便送到这里吧,”时雁一在别院门口停下,“左严若是问起,就说是我要求的,他不会怪罪于你。”
时雁一将院门掩上,抬眼看向旁侧的墙沿,一只毛羽鲜亮的鸟雀孤零零地立在上头。
时雁一:……
倒也有细节差异,起码这次不加遮掩了。
合拢的门彻底阻隔了视线,拒绝任何人的窥探。
和当初浅探时所见并无多大差距。
有心人若要潜入,未必不能直捣黄龙。
门扉吱嘎一声响。
“查探过了。”黎孟夜回身关门。
“有新的收获吗?”他问。
黎孟夜的手掌把上了他的颈项,指腹搭在了时雁一脖颈前侧的那道长疤痕上。
自左侧一路蔓延向右边,横贯颈间,将近能将人脖子斩断。
按这触感与成色看,已经有些年头。
旧疤早已痊愈,甚至连时雁一都几乎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时雁一结喉轻攒,他几乎不能有任何大的动作,身体稍微动作,就能将自己送进黎孟夜的怀里,好似投怀送抱,哪怕他本人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