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是敛起了双眼,轻声回道,“记不清了。”
直到时雁一先一步地动了,黎孟夜才缓缓放下手,他看准了时机往边上退开了几步。
别院僻静,如今的月仙楼除却左严,谁都不想在这当口打搅了时雁一。
“人心散乱,明着瞧是左严领着楼众,实际已成一盘散沙。”
都说聚沙成塔,左严却刚愎自用,听不见旁人一点意见。纵使会按时召集楼内众人议事,最终的结果仍由他一人定夺。
时雁一离开月仙楼那会,这情况已初见端倪。
现今还跟着他的一派多为溜须拍马之辈,不足为惧。
时雁一松开了束缚,舒坦了不少。和人说话的同时又将长发挽起,简单地用簪子固定。
时雁一摇头。
“那笔旧账?”
“给你换个身份,”时雁一将那套衣服递给人,“既要看戏,挑个好位置才是。”
到时他再出面,便是叫人往东不敢往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直到踏过别院的大门,左严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左护法怎得这时辰才来,等你许久都不见身影,我实在无聊,才和人先玩了一局。”
就这般简单地说了两句,左严的脸色已阴沉可怖。
黎孟夜为了维持此刻的身份,在左严来时已经退至了旁侧,此时盯着时雁一的后脑诚心发问。
‘我能离开月仙楼,也是学的他装疯卖傻。’
‘那这会怎么不继续卖他面子了。’
短暂交谈
左严很快掩盖掉了自己的失态,阴阳地呛他几句。
“明日是楼内一月一次的议事,有诸多堆积的事需要楼主过目,还望楼主务必准时到场,省得叫他人看了笑话。”
也刚好是玉宴阁使固定到来的日子。
时雁一心想。
左严很大声地哼道,甩袖快步离开。
他现在顶着一张楼众脸,平平无奇,是那种放人堆里转眼就寻不到的类型。
“说起玉宴阁使,之前在魔界和人交手,按着你的方法近身探查。”
“以前我想着既然半珏能控制阁使,必要时还能附身其上,推断他们或许没有自我意识,仅仅只是牵线人偶一类的东西。”
这类似古秘法里提及的,驱尸人借音律操作尸身,因尸体的精神已经消亡,肉身只要不被破坏得稀碎,总能继续行动。
盖因阁使并非正常的、活着的修士,而是毫无意识仅存肉身的活死人。
提及此,两人短暂陷入沉默。
关键在于,按照他们的推论,半珏立于阁使之后,俨然被拔高成了深不可测的一个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