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们如今的脚程,单靠行路,等到达月仙楼,都不需要左严做什么,他们先被耗空的体力拖得够呛。
“楼主莫不是忘了,当日走得匆忙,我的钱都在第一居没带出来。”
时雁一斜睨着看他,理着袖口松开的缚带,“黎少主一表人才,又甚会哄人,怎么着都能卖个好价钱。”
“他日楼主若事成,可别忘了把我从欢楼赎回身边。”
最后两人寻着了一处港口,和恰好准备返程回去的船夫商谈好了价钱,以相对苛刻的条件接受了同乘的提议。
时雁一瞧着这片阔别有些时日的土地,到也没能生出多少感慨。
“我想着楼主总不会有近乡情怯的心情。”
他们此时还远不到月仙楼地界,尚需休整一下,顺便谈一谈后续具体的打算。
“自然没有,”时雁一微扯嘴角,“我都不是原本的前楼主养子,属于他的执念与遭遇皆与我无关。”
所谓的利己主义者,总需要在第一时间追逐更好的。日后有了月仙楼,他这空担许久的名号才算摆正了。
他都被推着走了那么久,是时候该回到最初的地方做个了结。
那术法左严曾有所耳闻,因其行踪无法定位,盲目追踪大多得不偿失。
以左严对时雁一的了解,不需要太久对方自会回来,他不如先行回楼中,届时来个瓮中捉鳖。
两相比较而言,完全不担心玉宴阁会先来找他麻烦。
这一天他等得并不久。
“哟,瞧瞧这是谁?”
“别来无恙,师叔。”
左严聚拢了眉头,看时雁一的眼神中满是打量意味。
他印象里的时雁一是个彻头彻底的废物,态度唯唯诺诺,稍微大点的说话声都能马上让他瑟缩在原地。
当时右护法被杀的消息传回月仙楼,左严很惊讶,不知是谁暗中帮了这个废物,又在后续一路为其保驾护航,让江湖各路势力寻不到人,即便好不容易找到,也会被其一次又一次地逃开,再次丢失行踪。
“我看你这废物也就这副皮囊派得上用场,稍微装出一副可怜样,用些手段讨好人,就能得到他人的一路照拂。”
他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时雁一,觉得这人能活到现在,靠得是这一身皮肉以色事人。
疼吗?
尤其是左严毫不掩饰他对时雁一的轻视。
这话虽然是说给边上人听的,但于修士的耳力,也足以让那头的左严完完本本地听了去。
时雁一先笑起来,“少主见谅,好歹这戏是免费听的。”
左严咬紧了后槽牙,对着人怒目而视。
时雁一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前楼主豢养的一头家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