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冲垮闯贼三道防线!”底下听书的哄堂大笑,有个山西客商听得直拍大腿:“额早就说,这老孙是咱大明最后的门神!”
可好景不长,崇祯十五年的冬天冷得邪乎。潼关城里的粮仓见了底,孙传庭的算盘珠子都快拨拉出火星子了。户部来的公文上还沾着茶渍,上头写得明白:“辽饷吃紧,陕饷暂停。”
“暂停他娘个腿!”老孙一把将公文摔在地上,“老子这儿当兵的都开始啃枪杆子了!”
校场上饿得打晃的兵丁,哪还有玛瑙山时的威风?有个甘肃来的老兵,偷偷把皮甲煮了吃,结果拉得脱了形,蹲茅坑的时候一头栽进了粪坑。军需官哭丧着脸报:“督师,箭矢倒是够,可......箭头都让饿急眼的兵娃子拿去换馍了。”
汝州城外,枯树皮都被剥得精光。孙传庭骑在马上,看见个小兵正拿石头砸榆树根,砸出来的白浆子混着泥往嘴里塞。老孙的胃里一阵翻腾——三年前他在这儿大破闯军时,这棵树还枝繁叶茂。
“督师,还打不打?”亲兵的肚子咕噜噜响得像战鼓。
孙传庭望着远处冒起的炊烟,那是闯军埋锅造饭的烟火。他摸了摸腰间瘪下去的干粮袋,里头只剩半块长了绿毛的锅盔。
突然,探马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报!闯贼......闯贼在杀猪!”风里飘来的肉香,让饿了三天的官军集体咽口水。有个实在扛不住的兵,“扑通”跪下来:“督师,让俺们降了吧......当个饱死鬼也成啊......”
老孙的手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起。他想起离京时崇祯说的话:“不费朝廷一钱”——现在倒好,连口猪食都要不来了!
郏县的柿子林红得跟血染似的,秋风一刮,熟透的柿子“噗嗒噗嗒”往下掉,摔在地上溅出黄澄澄的浆子。孙传庭的饿兵们眼都绿了,哪还顾得上啥阵型不阵型,扔了刀枪就往树上蹿。有个甘肃兵饿疯了,连皮带核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还不肯吐。
“报——闯贼在林子外头泼油咧!”探马嗓子都喊劈了。
老孙的令旗刚举到半空,就听见“轰”的一声,火苗子顺着枯叶“唰”地蹿上树梢。那些正摘柿子的兵,眨眼间就变成了火葫芦,惨叫着从树上栽下来。
李自成在土坡上啃着烤羊腿,油手往羊皮袄上蹭了蹭:“叫花子军也配跟额斗?喂饱他们!”火借风势,把两万明军包了饺子,焦糊的肉味混着柿子甜香,熏得人直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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