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得,倒像被火燎了嗓子的乌鸦。"
一尘回身,靛蓝长袍沾满草屑,脸上还带着烟熏的痕迹,却偏要摆出昆曲名角的架势:"娘子有所不知,这火烧过的戏台,最宜唱《牡丹亭》。你看那断壁残垣,可不正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阿秀忽然敛了笑意。她想起白日里在火场找到的矿泉水瓶,瓶身的生产日期竟是三个月前——这意味着有人早就在窥伺这片山林。更蹊跷的是,村长李福贵最近总往县里跑,每次回来都带着鼓囊囊的信封。
"尘哥,你说这火……"她话未说完,忽见丈夫眼神骤冷。一尘从戏台废墟下抽出一截电缆,绝缘层上还残留着半融的塑料:"这是高压电线的包皮,咱们村哪来的这种设备?"
夜风送来焦糊味,混着山涧的湿气,竟凝成诡异的甜腥。阿秀突然抱住丈夫,婚服残片擦过他结痂的伤口:"明日我去趟县档案馆,查查这矿业公司的底细。你带人守住西坡,我总觉得……"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犬吠打断。村口传来卡车轰鸣,数十束强光刺破夜幕,将祠堂照得纤毫毕现。胖子经理举着喇叭喊话:"村民们,政府决定提前启动生态移民……"
"移民?"一尘突然放声大笑,惊飞了檐下的夜枭,"移到哪里去?移到你们盖的鸽子笼里,让我们的子孙忘了麦子怎么抽穗,忘了山泉怎么唱歌?"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狰狞的伤口:"看看!这是你们的'生态开发'留下的疤!"
阿秀悄悄退到祠堂后堂,从供桌暗格取出个铁盒。盒中躺着本泛黄的《茅山涡村志》,泛黄纸页间夹着张黑白照片:1958年,她的太爷爷举着"大炼钢铁"的锦旗,身后是正在砍伐的古松林。照片背面有行小字:"后人当知,毁林容易植林难,莫让血泪换金山。"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茅山涡村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撕裂。年轻人举着横幅堵在村口,老人们跪在祠堂前焚香祷告,孩子们抱着烧焦的松果不知所措。一尘站在打谷场上,望着乌压压的人群,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呢喃:"这村子的魂,不在祠堂,不在族谱,在你们后生的眼睛里。"
"诸位!"他突然跃上石碾,背后的伤口随着动作撕裂,血水渗出包扎的布条,"他们要的是地下的矿,我们要的是天上的云!他们想用推土机碾碎我们的根,我们就把根扎进石头里!"他突然抓起把焦土塞进嘴里,苦涩在舌尖炸开,"尝到了吗?这是先人的骨,后生的血!"
人群突然安静。阿秀抱着铁盒挤到前排,盒盖开启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