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用身体压住喷火管,任由火舌舔舐着云水纹刺绣。"接着!"她甩出浸透山泉的棉被,却见丈夫突然踉跄着跪倒,后背赫然插着半截生锈的钢筋。
"尘哥!"阿秀的尖叫被鼓声吞没。她眼睁睁看着一尘用柴刀撬出钢筋,血水混着汗珠滴落在焦土上,竟蒸腾起袅袅白烟。恍惚间,她想起婚宴上村长念的祝词:"新人血契,可撼山岳。"
火势终被扑灭时,残阳正将西天烧成血色。村民们瘫坐在焦土上,看着消防队在废墟里翻找证据。一尘背靠老槐树,阿秀正用撕碎的婚服为他包扎伤口,忽然听见人群骚动——村长李福贵正与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争执。
"李村长,这是政府批文!"为首的胖子抖着A4纸,金表在残阳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你们阻挠开发,知道要负什么责任吗?"
"放你娘的狗屁!"老赵头突然暴起,锄头柄重重杵地,"前年说建生态园,砍了半座山的枫树;去年说修疗养院,填了村口的荷花塘!现在倒好,直接放火烧山!"
人群沸腾了。年轻人举着手机直播,老人们捶胸顿足,孩子们抱着烧焦的松果抽泣。一尘忽然觉得喉头发腥——他认得那个胖子,是县里某领导的侄子,去年在村办企业招标会上见过。
"诸位父老乡亲!"他撑着树干起身,背后伤口火烧火燎地疼,"他们要的是咱茅山涡的魂!"他指向焦土上未烬的族谱残页,墨迹在火中蜷曲成诡异的纹路,"这山每一寸土都浸着先人的血,这水每一滴都含着后生的泪。他们烧得尽草木,烧得尽咱们骨子里的根吗?"
阿秀突然轻笑出声。她从焦土里捡起半截玉簪,断面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尘哥,还记得我娘临终前说的话吗?"她将玉簪抵在心口,"她说这簪子能通阴阳,若有一天我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就摸摸簪头的牡丹——花心朝左,是顺天意;朝右,是守本心。"
簪头的牡丹在火光中幽幽转动,最终停在某个微妙的角度。一尘忽然想起《齐民要术》中的记载:牡丹向阳而生,然其根须必朝故土。他望着妻子眼底的星火,突然扯下婚服上最后半截金线绣纹,狠狠按在族谱残页上。
子夜时分,祠堂里烛火摇曳。阿秀对着铜镜拆解发髻,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断续的唱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她推开门,见一尘正对着焦黑的戏台比划水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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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哥?"她掩口轻笑,"这《游园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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