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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太阳还未到芦苇尖，便迅速消退，阴雨悄然而至，寒意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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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半合着眼，没睡醒似的，缩在小马扎上，手里捧着搪瓷缸子，时不时抿一口。“呼——姜老师，你煮得柠檬茶喝起来好舒服，就算加热了，也没有那种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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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的叹息与杯子的热气混合在一起，雾气缭绕，不比供桌上的香来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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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跪坐在蒲团上，闭目轻唱巫词，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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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悄悄探进外衣，摸出巫词本，一字一句对照着姜央的唱词，努力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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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的语速奇快，光从单字的数量来看，一分钟就念了将近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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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勉强跟上一两句，马上就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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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样肯定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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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目光游离，视线扫在铜镜上，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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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背后有三圈圈带，圈带刻有铭文，也是巫词，字迹比较清晰，与镜子本身有比较明显的分层，应该是后来加进去的，但从磨损程度看，肯定不是近十几二十年才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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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而言之，这枚铜镜先后经过不同朝代的人，最终才葬入墓地，而且在葬入之前，铜镜就已经落入九黎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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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考古队发现的墓葬，应该不是汉代墓，或许是九黎人的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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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绿眸子往供桌前掠了一眼，鸣鸣的唱巫声虔诚无比，姜央一遍遍地循环往复，似乎没有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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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隔许多年的巫词，应该也是一脉相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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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药方剂，今早缺了一味药，会补阳过甚，以黄瓜冲抵，所以口感会清爽。”姜央唱完了才回答桑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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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喜欢，平日里也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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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哪有天天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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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方剂就行，你家老太太给你们喝的凉茶，应该也是天天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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