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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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安德烈在这个家最后的、最私密的痕迹被彻底清除。他在书房常坐的那把高背真皮扶手椅、他珍藏的雪茄保湿柜、他每晚必用的那个镶金边的水晶酒杯、甚至是他睡惯的、据说是定制的意大利名床……都被穿着统一制服的专业搬运工小心翼翼地打包、搬走。几辆厢式货车停在楼下。
“都送去哪儿?” 季马随口问管家。
管家面无表情:“夫人吩咐,旧物拍卖行,或者……直接处理掉。” 他顿了顿,“那张床据说很值钱,也许送去索契的度假屋?”
安德烈感到一种比死亡更深的寒意。他试图阻止,凝聚的力量却只让书房的水晶吊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叮当声。没人抬头。
时间对亡魂来说既是凝固的,又是飞速流逝的。五年。十年。
雅罗斯拉夫尔新建的“永恒花园”公墓,专为城市精英而设。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博罗金的墓地占据着最好的位置之一——一座由黑色花岗岩砌成的小型陵墓,上面竖立着他半身铜像,铜像下方刻着他冗长的头衔和生卒年月。然而,精心打理的花圃早已荒芜,杂草顽强地从石板缝隙里钻出。铜像表面蒙着一层晦暗的绿锈,雨水留下的污痕像黑色的眼泪划过他威严的青铜脸颊。
他的曾孙女,小索菲亚,一个穿着粉红色小外套、像洋娃娃般精致的女孩,被祖母叶卡捷琳娜(如今已是州议员夫人)牵着,站在略显破败的墓前。叶卡捷琳娜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礼节性的惆怅,她指着铜像,声音平静无波:“索菲亚,亲爱的,看,这是你的曾祖父。一位……重要的人物。”
小索菲亚仰着小脸,好奇地打量着那尊冰冷的、面目模糊的绿色铜像。她伸出戴着蕾丝手套的小手,指向铜像基座上最大的那个、但笔画已被风霜侵蚀得有些模糊的头衔:“博……罗……金?他叫博罗金吗,奶奶?”
就在那稚嫩的声音念出那个姓氏的瞬间——“金”字的尾音还未完全消散在公墓清冷的空气中——异变陡生!
青铜雕像那空洞的眼窝深处,毫无征兆地涌出两股粘稠、暗沉、如同原油般的黑色液体!它们顺着铜像冰冷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下方黑色花岗岩的基座上,发出“啪嗒、啪嗒”令人心悸的轻响。那液体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和腐败内脏混合的恶臭。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连风吹过枯草的声音都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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