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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简陋的木台上,彪形大汉右手提着长刀,刀背抵在肩膀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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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设了同样简单的木案和香台,旁边只有一个监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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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阳下,台子周围没有多少人,虽说是斩首示众,可这事十分不体面,皇帝想办的隐秘些,底下人揣度其意,便没有在菜市口行刑,而是直接启用了废弃多年的钟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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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旁边正是乱葬岗,杀完都不用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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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立在山岗上,从这个角度去看那一排跪在木台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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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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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最前面中间的,是齐氏的长公主,她的母亲。怀着孕的女人根本跪不下去,却被人强压着半扑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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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人都死到临头了,脸不脸面也没什么要紧,可沈隽和齐长公主却是不约而同地沉默,他们没有一声祈求,也不想减轻自己受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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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挨在一起,成了一对泥雕木塑的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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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身子晃了晃,也不吭气,只是脸白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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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天阴阴的,像兜着一汪又沉又重的黑水。元横的白衣在风中飘逸,他低了头,问:“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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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摇了摇头,她摸了摸脸,滚烫,像是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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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走吧。”她眼眸里尽是麻木,说:“我不敢求先生相救,多谢你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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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横捏紧了手,眸色里尽是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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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可以救沈家的,此事毕竟有妖物作祟,他插手也不算干预凡人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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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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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便和芙蓉瓶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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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曾在峰中的那些日夜,他勤修苦练多年,为的不就是一朝证道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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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阳七十二峰,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触到天道的规则,可现在他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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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成,若能,他便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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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斩官看了看天色,其实时间还不到正午。他等的不耐烦,总觉得选的地方不对,潮气重,衣服都黏在身子上,不爽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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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他眼神示意底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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刽子手举起了刀,沈家的人一个接一个上了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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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号之声渐起,阴森森的低泣和高亢的嘶吼交互起伏,后面青色的山峰似要倾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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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往前挪了挪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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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被喷在空中,阴风夹着雨扑下来,脚下的泥土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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