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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不是真的，沈昔全知道，她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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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宫里，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没认出来周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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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造孽造多了，总算来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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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动于衷地穿袜穿鞋，准备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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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却突然传来一股香，葱油佐料，五味十足，光是闻着眼前就能浮现出金亮亮的油花和绿白的葱叶，摆的整整齐齐的面下藏着一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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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望去，原来周清扬没走，还下了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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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做得好多了，一向如此，她的心，她的手艺，都比自己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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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扬安静着把面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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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先吃面，后吃蛋，很快碗里只剩下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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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轰隆隆的，紫电划破长空，第一滴雨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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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看得清楚，她怔愣着，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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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吗？”周清扬接过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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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摇了摇头，接着说：“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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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扬“嗯”了一声：“等我把碗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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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沈昔全的声音隐没在一团闷雷中：“你回首阳吧，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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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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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空气拼命鼓噪，周清扬的背影一滞，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不能去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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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十多岁穿过来，又经过这十年，心智上早已是个成年人。和沈昔全在一起，从正经师徒到暗送秋波，再到最后的心照不宣，两个人都是极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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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轰轰烈烈表过白，也经常吵架斗嘴，但从没有说过这种拉拉扯扯含糊不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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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沈昔全却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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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回了首阳，谁来帮你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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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全扯了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团，在这样的闷里还嫌冷似的，打了个哆嗦，说：“有文灵院那么多人，还不够我使唤吗？实在不行，还有齐照，她也是首阳山本门弟子，修为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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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扬胸口闷得厉害，一口气怎么也喘不出来，她的五官好像都被这夏日潮湿的水汽捂住了，别提多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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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呵，齐照日夜琢磨如何拜你为师，唯恐不得机会亲近。正好，我给她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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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扬讥哨地笑笑，眼眸湿漉漉的，却不肯看向沈昔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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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平最会服软，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偏又不合时宜地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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