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边飘起小雨。
蹲了半个月牢狱,他身上还是入狱时那身单秋衣。
秋雨淅淅沥沥,穿着夹衣的老仆依旧蹲在旧宅消失的门口。路过的邻居们纷纷叹息。
一俩不起眼的朴素马车拐进河童巷口。
“老友,别来无恙。”
泛白翳的浑浊眼睛往上翻,老仆蹲在地上,冷冷道,“你还没死?”
逐渐大起来的秋雨声响,遮蔽了小巷暗处的对话。
秋雨下了整夜,早晨起来时落叶满地,头顶还飘着小雨。
“所以他知道应家今早出京回老家。昨天话说了一半没说完,你抽身便走,他也未追赶。”
晏容时淡定说:“他打定主意要跟着你出城了。”
“不妨事。让他送你一程也好。”
“至少有一点考虑,我和雁二郎是一致的。”
话虽这么说,应小满心里还是觉得,应家回趟老家不至于出什么事。但有雁二郎在后头缀着,谁知道会出什么乌糟事。
“七郎,我们在前头慢慢地走。但再慢的脚程,九月底总该到家了。你真的会在后头快马追上我们么?你真的在京城不会出事?”
义母抱过阿织,应小满搀扶他们上了车。
头顶的帘子始终没有落下。木门边那道透光的缝隙始终留着。
在离别关头,覆盖于表面的一层淡定从容终于裂开细小缝隙,平日挂在唇边的微笑已不见,此刻他的眼神浓烈而压抑,带着许多难以当众吐露的情愫,口中却只唤她的名字:“小满。”
在烟雨蒙蒙的黯淡晨光里,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过去,张开手臂紧紧把人搂住:“七郎!”
义母的手从马车门边伸出,把随风乱晃的车帘子拉严实了。
即将分别两地的有情人在细雨中久久相拥。
官衙斜对面百来步,应家肉铺子门面那处小巷里。马匹焦躁地来回迈着小碎步,雁二郎盯得满腹恼火: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晏容时已经撑开了伞。
雁二郎远远地瞪着伞。
斜风里带秋寒, 一阵接一阵的细雨里,应家马车出了城。
但继续往南, 出城十来里之后, 随着道路分叉越来越多,视野里连绵成片的民居越来越少,山峦田野逐渐变多, 坐车里的感觉越来越颠簸,官道两边的常青树也开始稀稀拉拉。
应小满掀开车帘子喊隋淼。马车停在路边, 两边正商量着要不要早些停下休息, 在何处歇脚的时候,前方探路的晏家长随飞马奔回来。
“往前五里, 往南必经的官道边上, 不知怎么的轰然倒下一棵大树。那树粗壮得很, 把路堵得严严实实。树两边车马排起的长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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