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页

那一个瞬间，我就想到了你。

\n

想到我回家以后的第一晚，你做噩梦睡醒了，想奶奶，也是这么哭的……”

\n

章文茵哭到凝噎，好一会儿才从哽塞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呦呦，你是妈妈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我的生活实在太黑暗了……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弥弥的出生，有让我重新看到那么一点微茫。”

\n

鹿呦感觉到脸颊冰凉，用手抹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下了眼泪。

\n

复杂而矛盾的情绪积郁在她胸腔里，叫她心口发堵。

\n

说不出她能理解章文茵的情有可原，更说不出埋怨的话。

\n

前者出于私心，后者出于章文茵赋予她的共情能力。

\n

章文茵始终捂着脸，因为清楚地知晓，从她去西城的那一刻开始，之后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违背放弃了当初的约定。

\n

朝思暮想的女儿就坐在身边，很近很近的距离，只在回忆与梦境里才有的近距离。

\n

她却不敢如回忆里、梦境中那般，靠得更近，却抱一抱她的女儿。

\n

而当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垂下手，眸光透过模糊的泪眼，转向身侧。

\n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鹿呦自然垂放在腿上的左手。

\n

潮湿被眼睛眨掉的一霎，小拇指上蜿蜒狰狞的疤遽然清晰。

\n

视线再度模糊。

\n

章文茵试探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鹿呦左小拇指上的疤痕，却又在一拳的距离外停住，“对不起……”

\n

她声音沙哑，杂乱无章地说着：“对不起，是我妈妈太懦弱了……就因为很怕再进去那个地方，我不敢去见你，甚至不敢再联系你。还总是安慰自己，只要物质充足了，没有我，你也可也过得很好……明明我可以多问问阿韶，多问问蕴溪，多了解你的情况……就因为我怕从他们口中听到，你也许会和新妈妈相处得很好，怕听到你说怨我恨我，我就不敢多问，只知道逃避……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做到……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