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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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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嗓子越来越哑，哭腔越来越重，章文茵的头也越垂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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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落下去的眼泪洇湿了被双手攥皱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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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潮湿仿佛也沁到了鹿呦心脏里，洇开一团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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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第几遍“对不起”，鹿呦递过了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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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茵这才止住道歉的话音，从鹿呦手里接过了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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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鹿呦那只手收拢、弯曲了食指，抬起，轻而缓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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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从前章文茵刮着小小呦的鼻子，柔声说：“妈妈原谅呦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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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长大成人的鹿呦，声音温和，语气轻柔，与记忆里章文茵的音色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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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谅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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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茵呆愣住，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注视着她，“你真的……真的愿意原谅妈妈么？你真的不怨我不恨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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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抿着的唇往上弯翘，眼睛也跟着弯了弯，充盈在眼眶里的潮湿凝结成了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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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落下的一霎，她笑说：“以前恨，但现在，真不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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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茵泣不成声，“我，我不是在做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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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搂住她的肩，偏了偏头，撞她一下，用轻微的痛感告诉她，这真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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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头挨靠在一起，鹿呦声音喑哑且低：“你也是第一次做妈妈嘛，虽然他们都说，为母则刚，文学作品里歌颂的母爱也是伟大又无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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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妈妈不是生来就会做妈妈的，不是超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坚强，也会有脆弱、害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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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如果我是你，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也许做得还不如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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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缓了缓，深呼吸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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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茵正捏着潮湿大半的纸巾正抹眼泪，闻言，手悬停在了半空，“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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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不辞辛苦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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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赐予我生命，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很喜欢这个世界，有美食，有美景，有着疼爱我的亲人，有能与我交心互助的朋友，还有与我相爱的月蕴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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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曾经那么耐心地教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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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是一种能力，而我才明白，它不是与生俱来，是来源于你的言传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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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可以坐在这里，把真相解释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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