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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脑袋一点一点，片刻后，像是小憩乍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带着鼻音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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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口气，想说什么，想了想，一口气吐出去，话落回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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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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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柔柔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圆圆跟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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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摇头晃脑，晃开程文静的手，突然“哇哇”叫了两声，胡乱打起空气拳：“我猫还在李笃那儿，混蛋王八蛋，读书人偷猫就不算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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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对自己偷猫的事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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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猫跟她确实不熟，保洁走后，更不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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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猫被运转整一小时的超强力吸尘器吓懵了，一点动静便上蹿下跳，最后窝在卧室的衣柜顶上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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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始终透露着浓浓的戒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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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儿扎得并不十分牢靠，粗壮尾巴活泼得与那警戒神态浑似一体两魄，动辄扫下一片经年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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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色床单很快蒙上一层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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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动之以加长鸡毛掸，晓之以满地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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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猫岿然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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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无计可施，只好再下一单保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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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输付款密码，屏幕上跳出程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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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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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才出声，程文静拖着哭腔的声音泄出扬声器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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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不让我掉头，让我在路口放下她，可我看她没进小区，好像往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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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慌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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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她手机关机，打不通。成兴给了她两壶杨梅酒，她自己要的，下车也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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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姨。”李笃打断她，仍仰头看猫，“你现在人在哪里？如果在开车，就近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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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发出响亮的吸鼻声，“这会儿开进你们小区了，我停。我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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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早上出门没带钥匙，你上来。”李笃报出楼层室号，问，“手机有保持通话吗？没有的话你先挂掉，上来再说。带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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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忙不迭地说：“有的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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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说：“好，那不要挂电话。我问你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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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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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问：“你们去见成兴了，还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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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说：“没见别人。老成离得近，圆圆没说不见，就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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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是一个特别冷静的人。不熟的人以为她冷漠，又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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