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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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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录闲正要起身，刚才一直只知道哭的人却在这时候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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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用双臂紧抱着膝盖，但微微抬了一点头，红得不像样的双眼露出来，两侧头发挡住光，黑暗显得她的眼神怯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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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像是……刚被抱回来，只敢躲在草料后小心翼翼观察主人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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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录闲回神，握紧糖又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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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还在怕她，眼前抱着膝盖的人又竭力把自己往小里缩，双眼也往下瞥，视线顿住又抬起，但只看她一眼就又赶忙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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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兮兮的，川录闲莫名生出一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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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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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录闲轻咳一声，原本只是想清清嗓子，却没想到反倒把眼前人吓得抬了眼战战兢兢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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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终于相接，川录闲接着她试探的视线一直往深邃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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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她是真把哭声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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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只像是在喉咙里打转，说到最后还猛抽了一下气，应该是刚才哭着哭着漏掉的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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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录闲被她突然的抽气逗得笑了出来，闻言后偏开头，嘴角上扬时又发出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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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有些疑惑，眨着一双兔子眼睛试探着问她：“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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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了？”川录闲笑完了回过头来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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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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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个字她又把视线挪开了，指尖还在发颤，像在印证话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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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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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不知道去哪儿？”川录闲急转了话题，手里的糖被她当成了文玩核桃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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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着的人显然一时脑袋没转过弯来，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后啊了一声，接着才反应过来要回话：“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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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又说了句不知道，川录闲微微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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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像她这样因为魂魄缺损而不得入轮回的人大多都变作依托怨气而生的厉鬼，像她这般胆小的已经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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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看上去还不止是胆小，说是糊涂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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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录闲垂眸，而后又抬眼盯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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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依然是这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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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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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名字都不知道，多半是死前被打碎了魂识，生前记忆全失，这样的人能知道自己叫什么和想要做什么才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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