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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南北八百年没逛过超市，全程像个傻子一样跟在童欢身后乱转，看着她在几盘卤鹌鹑蛋中精挑细选，又看着她对服务员轻声细语，要一盒凉拌花生和一盒夫妻肺片，心里那尘封已久的宝盒忽然自行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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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在每个有夕阳的下午幻想过好多次：会有一个人，在她放学的时候接她回家，而不是孤单地自己走回家；会有一个人，照顾自己的口味，会因为她的偏好做出选择，而不是独断专横，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会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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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绝望地以为，这样的场景不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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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悲观地以为，这辈子她只会在大街上茕茕孑立，孤苦伶仃地过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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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何南北忽然觉得，对她而言，这样的场景不再是痴人说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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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吃什么？拍/黄/瓜要不要？但是家里还有材料，我回去自己做一个也不费事……”童欢在跟她说话，半晌没得到回应，回头看她，愣了愣：“何南……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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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南北深吸一口气，将蠢蠢欲动的泪意压了下去，声音有些发哑：“没有啊，可能刚刚我旁边的售货员一直在切洋葱，我离得太近，所以沾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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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欢向她身后看了看，确实有推销员一直在叫卖面前的墨西哥玉米饼，旁边放着一盆刚切好的、还明晃晃地散发着辛辣气味的洋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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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远点，”童欢没多想，只是叮嘱道：“你的妆都快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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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两人提着塑料袋，一前一后地向楼上走。从前，何南北认为这楼梯就像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现在只觉得每走一步都是享受，恨不得永远也不要走到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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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南北一手拿着食物，一手敲门：“奶奶，我们过来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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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应门，可能是奶奶在看电视，她耳朵背，声音得开得很大才行，不然听不清。这么想着，何南北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句：“奶奶，贝贝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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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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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童欢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童欢伸手摸兜：“我这儿好像有备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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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里空间狭小，又没开灯，仅仅简单的动作，就能让人轻易地肌肤相贴。何南北感到童欢的手就在自己身后几寸的位置摩挲，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许多幅少儿不宜的画面——这个时候她还能想起这么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何南北无语地闭上眼，她真是服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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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暗了，”童欢说，“我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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