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着云彩迈进吊脚楼,陈年木梁的沉香气混着灶间飘来的酸汤味扑面而来。正对堂屋的酸枝木八仙桌擦得锃亮,墙角竹编酒坛堆成半人高的塔,檐下悬挂的熏肉被油灯映得透亮,油脂顺着棕红的肉皮缓缓沁出。仰头可见两层木楼环着雕花回廊,缠枝莲纹的栏杆间漏下细碎灯影,楼板缝隙里还坠着几串风干的辣椒,在穿堂风里轻轻晃荡。
四面墙壁成了老照片的展场:东墙挂着苗族节庆的彩色快照,银饰与苗绣在相纸里亮得晃眼;西墙是黑白的梯田耕作照,农人弯腰的弧度与田埂曲线叠成岁月剪影。最惹眼的是北墙那幅21英寸的镶框老照片,胖子扒着镜框边缘直咋舌,解雨臣用纸巾蹭着玻璃上的浮灰,黑瞎子晃着墨镜在光影里眯眼细看。陈墨却独自站在临河的露台上,栏杆木纹被摩挲得发亮,她垂眸望着河面上浮动的灯影,倒影里的水波正一圈圈漫过吊脚楼的木桩。
吴邪陷在圆桌旁的竹椅里,指尖蹭着碗沿的茶渍。墙上那些照片他"前世"早已在卷宗里翻烂了——巴乃考古队站在残碑前的合影、阿贵年轻时扛着锄头的半身照、甚至还有张褪色的苗家婚礼照,新娘红头帕角垂着的银铃仿佛都能摇出声响。可他此刻只盯着张起灵的背影——那人靠在廊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金古刀的刀柄,目光落向木楼外的河面,竟一次都没朝照片墙扫过。
"不对啊..."吴邪捏着眉心琢磨,前世在鲁王宫时,这人能对着蛇眉铜鱼的纹路看一整夜,怎么会对巴乃考古队的照片毫无反应?或许是………抽了根烟的功夫,他忽然想通了——当一个人开始贪恋暖炉里的火星,便不会再执着于刨开冰块找火种了。吊脚楼外的河水淌得绵密,木楼里油灯芯爆出灯花的轻响,老照片上的人影在明暗里忽隐忽现,像被岁月封存在玻璃后的哑剧。
"小天真!你三婶在这儿呢!"胖子的大嗓门震得梁上灰尘直掉。吴邪慢吞吞起身时,看见镜框里的陈文锦正站在照片中央,蓝布考古服洗得发白,袖口还沾着未洗去的泥点。她左手攥着枚青铜罗盘,指针在相纸里凝固成永恒的颤抖,右侧站着的中山装中年人正低头指点石碑刻纹,金丝眼镜反着冷光。而那人身后半步远的阴影里,有个人被前排队员肩头挡住半张脸——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唇线还有那,那璀璨如星的眼睛,好像镜中的自己。
"这小子..."吴邪指尖蹭过玻璃上的裂痕,忽然想起三叔皮箱里那叠写着"齐羽"名字的练习册。照片里的年轻人穿着工装,袖口挽得高低不齐,偏偏站在霍玲身后的姿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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