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年在博物馆临摹壁画时如出一辙。霍玲扎着麻花辫回头笑的刹那,发梢扫过镜头留下道模糊的银线,后排十几个生面孔的队员里,有个戴遮阳帽的青年正将铲子扛在肩上,铲头反光恰好遮住半张脸——吴邪记得档案里写着,这人在考古队失踪前,最后登记的物品是半块带血的青铜碎片。
"吴邪,你来过这里?"解雨臣突然开口时,吴邪正盯着照片背景里那棵歪脖子树。远处山峦被雾气洇成水墨画,山腰处的瀑布在相纸里冻成白练,可他分明记得"前世"第一次来巴乃时,这棵树的枝桠上还挂着件褪色的蓝布褂。张起灵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肩背轻轻撞了撞他的肩,掌心顺着他后颈滑落时,指尖在狐形纹身的位置顿了顿。两人同时看向照片里扎着蝴蝶结的霍玲,她辫子上的红头绳在黑白影像里似有若无,而张起灵垂眸的瞬间,睫毛在颧骨投下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被悄悄拢起。
阿贵父女端着木盘从后厨出来时,酸汤鱼的木姜子香先漫了一屋。陶盆里奶白的汤汁正咕嘟冒泡,稻花鱼的脊背露在汤面,被野山椒染得通红;腌蕨粑炒腊肉在铁锅里煎出焦边,深褐色的蕨粑吸足了腊肉油,青蒜叶在油光里绿得发亮;竹蒸笼掀开时涌出酸香蒸汽,糯米粉腌制的鱼块上堆着红剁椒,蒸得骨刺都酥了;木盆里的三色糯米饭紫如茄、黄似金、白胜雪,拌着蜂蜜的甜香混着植物染料的清苦;最显眼的是那碟凉拌折耳根,翠绿的茎叶浸在红酸水里,糊辣椒面撒得像落了层红雪。
胖子夹起块酸汤鱼肉直吹气,嘴里念叨"这辣度差点意思",眼睛却总往照片墙的方向偏;解雨臣用银簪子挑开蒸腌鱼的剁椒,目光在吴邪后颈和照片里的齐羽之间来回逡巡;吴邪嚼着折耳根,酸水顺着舌根往下淌时,突然想起"前世"透过录像在格尔木疗养院的地板上,看见过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用诡异的姿态爬行,当他抬头的瞬间,仿佛穿过镜头瞪着自己。只有张起灵吃得最安静,青瓷碗里的饭粒堆得像座小雪山,可当筷子伸向酸汤鱼时,指节在碗沿碾出道白印——碗沿的缠枝莲纹,和照片里陈文锦罗盘上的刻纹,竟分毫不差。满桌菜色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众人的脸,木楼外的河水声越来越响,仿佛要把老照片里没说透的秘密,都卷进这碗酸汤里熬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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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寡淡无味,木桌上的酸汤渐渐凉透,蒸腌鱼的油花在碗里凝成白霜。云彩原本总挂着笑的脸也蔫了下去,指尖绞着围裙角,眼睛像浸了水的黑葡萄,忽闪着瞟向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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