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一三三、千钧一髮

皇帝却未动，只是负手而立，凝望着显彰门后石道尽头那巍峨雄伟的方城。

玄宫东侧有木梯，沿木梯可登上高达数丈的方城，方城顶部中央，坐北朝南，建着一座灵殿，供奉着华朝历代皇帝的灵位。每年皇陵大祭，最重头的祭礼便要在处进行。

皇帝长吁了一口气，回头道：“裴卿、卫卿。”

“你们此次征战，功勋卓着，按例，就与朕一起进去吧。”皇帝和声道。

皇帝也不勉强，微微一笑，过显彰门，向石道走去。叶楼主也提步，身形如山岳般沉稳，护于皇帝身后。

石道边，光明司卫们身形笔直，神情肃穆，待皇帝走过面前，依次下跪。

皇帝和声道：“姜卿辛苦了，都各自归位吧。”

他一步步走来，脚步沉稳，从叶楼主、太子、庄王身边擦肩而过。裴琰恰于此刻抬头，正对上他有些焦虑的眼神。

裴琰双目猛然睁圆，姜远嘴形微动，裴琰细心辨认，脑中“轰”的下，极力控制，才稳住身形。

姜远垂下眼帘，自裴琰身边走过，直走至显彰门前，方持刀而立，肃容守护着显彰门。

原来，皇帝早已知晓一切！他正愁没有藉口除掉自己，眼下庄王作乱，只要高成的人马被拿，自己、三郎和庄王被炸死在这祭坛之上，皇帝大可以将一切推在作乱的庄王身上，这样，宁剑瑜和长风骑纵是想反亦无藉口。而自己一旦身亡，裴氏一族再无反抗之力，皇帝大不了重恤裴氏，封自己一个救驾功臣的谥号便是。

冬日寒风呼啸而过，刮在面上如寒刃一般。裴琰却觉背心湿透，一生中，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时这般凶险。他想即刻动手制住皇帝，可皇帝只怕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贸然下手未必能够成功。何况显彰门外众目睽睽，纵是成功控制了皇帝，又如何堵天下悠悠之口？可若是此刻收手，只怕也是难逃一劫，皇帝已经设下圈套，是必要除掉自己的，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

“飞花舞剑向天啸，如化云龙冲九霄―――”裴琰终于狠下决心，待卫昭走上来，与自己并肩而行，迅速传音：“三郎，有火药！你盯皇上，我盯太子。不可离其左右。”

皇帝回头笑了笑，又拍拍他的手，在他的搀扶一下步步登上方城。

“姐姐会在那里看着你，看你如何替父亲母亲和万千族人报那血海深仇——”

“无瑕，咱们，就要有小猫了——”

他回头望望南方，天际的一团云，那么像她的笑容，只是隔自己那么遥远，像天与地一般遥远，此生，再也无法触摸。

皇帝转头看着他，见他面庞冰冷，但目光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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