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段，太子辇车的车帘忽然被掀开，戴着纱帽的太子探头出来，唤道：“二弟。”

“你身子骨刚好些，又即将远行去海州，大哥舍不得你，你上车来，咱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太子面纱后的声音十分诚挚。

太子的声音有些失望：“既是如此，那也没办法，等我能见风了，再和二弟好好聚聚。”说着放下了车帘。

裴琰微笑道：“王爷可是后日起程去海州？”

裴琰笑道：“应该是我请王爷饮酒，为王爷饯行才是。”

庄王拍了拍额头，慌不迭地回头，随从赶上，庄王按过孝带繫上，董方轻哼一声，驰回队列之中。

由京城北门至密湖边的皇陵，十余里路，黄土铺道，皆由禁卫军提前三日清道，路旁系好结绳，十步一岗，戒卫森严。

钟鼓齐鸣，箫瑟隐和，皇帝踩着内侍的背下车，卫昭与灰袍蒙面人随之而下。皇帝极目四望，寒风吹得他的龙袍簌簌而响，他颔下的明黄色缨带更是被风吹得在耳边劲扬。

身引领下步入皇陵正弘门。

韶乐声中，皇帝稳步而行，带着众臣经过六极石浮牌楼，再踏上有十八对石像的神道。神道中段，立着三对文武大臣的石雕像。裴琰脚步平稳，在经过石像时，却忍不住侧头看了看。

裴琰眼神在石像上停留了片刻，才又继续微笑着前行。

风颳过神道，愈刮愈烈，刮得石像上的积雪簌簌掉落，刮得一些文官都睁不开眼。裴琰却双目朗朗，直视前方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稳步而行。

赞引官在圣德碑楼前停下，皇帝上香行礼，带头下跪，身后便呼啦啦跪满一地。碑楼礼罢，一行人继续前行，过了数处大殿之后，终于在呼呼的风声里，浩浩荡荡入了功德门。

碑楼祭炉礼罢，按例，皇帝便需与太子及各位皇子登上方城顶部，叩拜灵殿内的列祖列宗，帝需将亲笔所书的来年施政策略奉于先祖灵前，为苍生向列祖列宗祈福。

此时已近巳时，赞引官扯喉高呼：“奏得胜乐，请圣驾、太子、庄王、忠孝王、敕封监军入方城，拜灵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