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烦他。她自然是故意的,因为楼问津只大她三岁,却行事老成,喜怒不形于色,她就想试一试,把他惹到哪种程度他才会发火。
拖着婚纱行走不便,梁稚懒得再上二楼,去旁边的客房里就近换好了。
起居室里装了一部分机,往常都是梁廷昭和梁稚在用。现在找楼问津的电话,居然直接就打来了梁宅。
也不知是谁打来的,楼问津听着,偶尔漫应一声。
形势比人大,梁稚只能站在那里干等着。
她身上这件婚纱是a字版型,三层裙身,最外一层缎面质地,大v型领口,露肩,袖子是蓬松的泡泡袖。
梁小姐生得一双狐狸眼,瞳色又淡,笑与不笑,气质全然不同,笑时明媚娇憨,不笑便冷傲得拒人千里,矛盾得要命。她穿着这婚纱像个精致的瓷器娃娃,漂亮得都不像是真的。
梁稚看他一眼,他目光虽落在她身上,却似乎并不真的在看她,显然心思不在这上头。这就更坐实他叫她试婚纱,不过是寻她开心。
爱蜜莉没伺候过这样古怪的新婚夫妻,追上去笑说:“梁小姐不喜欢吗?这件很漂亮,尺码也合身……”
梁稚脚步稍定。
他经过她身边时
梁稚望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
宝星拿杂志盖着脸,在后座睡得七荤八素。被敲窗叫醒时看看手表,半小时时间都不到。
宝星有个小妹在女子中学念书,前阵打电话来说自来水笔摔坏了,出水断断续续,想要支新的。小妹成绩好,又乖巧懂事,平常从未提过什么要求,这唯一请求,宝星自得满足,便打算去商场替她选一只派克钢笔。
宝星换到前头副座去,问楼问津去哪儿。
梁稚起得晚,下楼时兰姨说她大学同学林淑真来过电话,问她打算几时赴英,让她有空记得回电。
兰姨端上烤得焦脆的吐司片和柳橙汁,“我看,等和姑爷完婚了就去伦敦,时间刚刚好。”
“是他们都这么叫,我一时也跟着叫顺口了。”兰姨瞥她一眼,又忙说道,“我这就叫他们改回去。”
如今还未“叛变”的,也就剩下兰姨和古叔了,而现在兰姨也改口叫了“姑爷”。
她走到书房,打算给林淑真回电话,听筒拎起来,又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