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开着的。
中庭间摆放着一个个陶盆排成一列,有花有叶。
陈挚弓着背,蹲身在陶盆旁用小铲子松土。
“你好像很爱这些花啊草啊的。”
他寻着她声音的方向稍稍侧首。
满目荒芜不知被何物点缀上了几缕生机,却又被他垂首之际掩藏而去:
他一把一把铲着土,声音如常沉冷,没什么多余的颜色。
“养过。”
“狗贩子当着我的面把狗毒晕,带走了。”
除了漂浮在空中的浮尘无意落入光线之中起起落落,再无其他动影。
脚尖碾过地上一颗颗干枯的花苞,那是前些天被梁耀民为了玩乐恶意揪扯而下,随意丢弃在地的残骸。
还以为能摸到它们绽放的时刻,或许连他都不知道为何会一夜之间花苞凋落。
他的狗。
不会无缘无故离他而去。
任人欺负的瞎眼睛。
只能慌乱闪躲。
她不欺负他,也会有别人欺负他。
与其让他的钱落在别人手上,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全部拿到手。
她步步走近,来到陈挚身前:
温柔的声线带着笑意,她收敛着过于刻意的撩拨感,让一切显得朴素清澈,
“你是客人。”
乔佳善笑出声:
陈挚站起身。
“今天这么早来。”
“今天刚交了货,在等工。倒是没什么多余的事情。”
“那帮你种花呀。”
“咦?”
小人像是遗落在这里很久很久,表面布有青藓,好在还能看清四肢于五官的轮廓。
“这小木头人是你做的?”
陈挚知道乔佳善所指的是什么。
“这小玩意儿挺别致,你雕的是谁?”
乔佳善抬眼看看陈挚,又对照着手中的木头人:
陈挚听到乔佳善几步迈过地面零碎的置物。
她离他很近很近。
“是我。”
“你怎么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不像。”
“你比它好看多了。”
薄唇轻启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又紧紧抿闭一言未发。
乔佳善惯会趁热打铁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