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第23节

他踢开亲兵木盾，反而往前两步，一身赤红火狐披风明晃晃的耀眼，指着门楼高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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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元氏宗亲，大炎皇帝亲弟！在此地射伤我一寸油皮，便是和朝廷公然为敌！区区一个乡野坞壁，对上朝廷征讨大军，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荀玄微，你一声令下，可担得起云间坞九千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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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睥睨四周， “本王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谁敢射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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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里精锐部曲弯弓搭箭，从四面八方直指中央，一个个手心浸了汗。周敬则手挽一石强弓，几乎咬碎了牙。四野无人应答，只有沉重的呼吸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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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在朔风里低低地咳了几声，对周敬则道，“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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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壁所有守卫部曲的视线紧盯向门楼下方，下方所有兵士齐刷刷仰头看往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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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神色表情各异的视线里，荀玄微接过长弓，在高处猎猎大风里挽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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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强弓稳稳地拉开，动作流畅而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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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目不转睛地盯着。猛烈山风令人口鼻不畅，她盯着近处的雪亮铁尖，屏息片刻，无声地倒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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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微亲自挽弓，云间坞九千条人命为殿下一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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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楼高处，荀玄微平静应道，“但殿下的身份再贵重，也只有一条性命可活。大好年华，葬身山野，此生再无前路前程，殿下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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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卢王意外的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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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弓姿势倒是摆得标准。只是荀郎，听说你向来隐居山中，过得好一段悠闲岁月，从未从军历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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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嘲弄道，“你手上那花架子，当真能射到本王跟前？本王和你不同，自小跟随圣上在军里打滚，由不得你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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